“此类功法极其稀少,不过也还有几卷,其中有魔道的解体大法,邪道的燃血秘术,都可以折寿爆发实力。”
云毅疑惑道:“怎么尽是写邪魔外道,可有正道功法?”
“毅公公,武道修行创立之初,是为了对抗疾病以活的更久,所以佛道二教功法多为养生,许多真人罗汉可活百岁以上。”
静公公解释道:“唯有厮杀惨烈,多横死暴毙的邪魔外道,才修行折寿之法。”
云毅问道:“莫非昙花宝典也是魔功?”
日夜勤修昙花宝典,感觉除了折损寿元,似乎没有其他坏处,真气质量与数量都远胜其他功法。
静公公解释道:“太祖立国之后,剿灭日月魔教,得了昙花宝典。如今四处造反的白莲、闻香、大罗等邪教,多是日月魔教分支,与朝廷有灭门血仇!”
“宝典竟有如此来历!”
云毅微微颔首,看静公公愈发顺眼,简直是个万事通。
瞥了眼听入神的干儿子,呵斥道:“发什么呆呢,还不给静公公上茶,不知道尊敬长辈啊?”
干儿子回过神来,连忙奉上茶水。
静公公感应缭绕脖颈的真气,悄然散去,知晓逃过一劫,品了口茶水压惊。
“佛道二教慑于太祖兵马,也交出了大量神功宝典,如毅公公所学金刚不坏神功,乃金刚寺护道神功之一!”
“却也只包含武道功法,传闻佛道另有玄妙秘术,如占卜看相、观星绘符之类,宁死也不与太祖查看。”
“二教毕竟流传久远,民间信徒亿万,太祖也只能无奈退兵!”
“咱家真是太高兴了!”
云毅啧啧称奇,对静公公又高看一层,抓住他的手亲切说道。
“太祖得遇刘子许而化龙,静公公便是咱家的子许,日后若有疑惑,还需静兄弟多多指教!”
静公公很想提醒,那是刘子浒,然而感受到手上的力量。
“毅公公放心,咱随叫随到……”
“叫什么毅公公,太生分了!”
云毅双目微红,隐隐有泪光凝聚:“静哥哥,自此之后,咱们是异父异母的手足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静公公无奈,只得认下了这个兄弟。
云毅瞥了眼左右,两个干儿子顿时会意,噗通跪在地上齐声叫道。
“拜见干爹!”
“诶诶诶。”
静公公连声答应,事已至此,只得先与毅公公虚以委蛇,待他哪天失了势再报复回来。
未失势,或者权势更盛,那咱就是真兄弟!
随后叙了会儿话,云毅与静公公依依惜别,值殿监又恢复了安静。
云毅目光微眯,吩咐道。
“调几个机灵的去藏书阁,帮着静兄弟整理书册,将他看过什么书,读过什么经,通通告诉咱家!”
“遵命。”
左边干儿子躬身领命,问道:“干爹,静公公在宫中有几个干儿,是不是将他们……”
说到这里,捏了捏脖颈。
“做事不要这么残暴,咱们都是为陛下分忧,要和和气气。”
云毅说道:“拉拢一下,凡是有眼力劲,定不会拒绝咱。若是拒绝了,那就是愚蠢,蠢人在宫里可活不久!”
干儿子拍马道:“干爹英明!”
云毅睨了这厮一眼,自己收的干儿子个个机灵,怎么能想不透这点门路,定是故意询问然后借机拍马屁。
不过么,咱家就喜欢听!
“你盯着这事儿,将来静公公没了,咱家让你去管辖藏经阁。”
“拜谢干爹。”
干儿子连忙磕头,藏经阁看似没有油水,然而在宫中地位特殊,譬如静公公无权无势,也能让云毅称兄道弟。
“去吧。”
云毅挥挥手,又看向另一个干儿:“御用监的事儿查的怎么样了?”
干儿子连忙说道:“干爹,宫中各处都有咱值殿监看守,这段时间已经摸清楚了赵公公的底细。”
云毅吹了吹茶水热气,品了口:“说说。”
“赵公公贪墨的钱财,九成来自宫中贡品。”
干儿子说道:“贪墨手段主要是虚报数量,多出来的入了口袋,抹了痕迹卖去宫外。再就是以劣抵优,贡品千挑万选,将刷下去的换了入宫的……”
“再就是自采自贡,据说负责贡品绸缎的苏家,是赵公公的人……”
“还有虚报贡品价格……借口瑕疵,扣押、拖延供应商家货款……收取贡品商家贿赂,故意买来次品……”
一桩桩一件件,足有二十余条。
云毅听完后,将茶杯彭的摔在桌子上,骂道:“简直是混账,御用监耗费的是内帑,贪的是陛下的银子,合该诛其九族!”
干儿子连连点头,说道:“是否将此事传出去,等大街小巷传遍了,陛下定然将赵公公……”
“哼!再这么做,咱家脑袋也不保。”
云毅知晓做事可一不可二,先前坑害朱公公的法子,已经影响到陛下脸面,再传出御用监贪墨,先砍传谣者的脑袋。
谣言无关真假,陛下的脸面,可比抓贪官重要多了!
干儿子问道:“那该如何?”
云毅闭目沉思,手指笃笃笃在桌上敲动,片刻后骤然停下,询问道:“御用监可负责胭脂水粉进贡?”
干儿子在汇报工作前,早将御用监所有消息记得清楚,立刻回答道。
“后宫胭脂水粉,又分为十九个品类,分别由京中、江南等地,七家名气颇盛的商家供应贡品。”
“其中天香阁,与赵公公勾连亲密,传闻幕后的东家就是赵公公后辈族人!”
云毅问道:“天香阁的胭脂怎么样?”
干儿子回答道:“比寻常的自是好,但远远比不过另六家百年字号,不过天香阁贡品多是些不常用之物。”
“据日都会换上新鲜的!”
“赵公公做事倒是小心。”
云毅冷哼一声,如此做法既赚了内帑的银子,也没有造成实质的影响。
天香阁那些胭脂不常用,偶尔用一回也对比不出好坏,更何况隔些日就会扔了,即使买老字号的胭脂也无区别。
赵公公不愧是宫中老人,知道那些银子烫手,哪些银子可以拿!
云毅问道:“天香阁可在京城?”
“就在崇宁坊。”
“下批贡品胭脂什么时候入宫。”
“一季送一回,再过两个月。”
“嗯。”
云毅挥挥手:“下去吧,咱家困了!”
干儿子微微一怔,本以为后面是商议对策,却也不敢询问缘由,跪下磕了个头退出门外。
云毅坐在椅子上思索许久,心底有了主意。
“此事关系后宫,可不敢交给别人做,万一露了痕迹,那就是死罪!”
……
两月时间转瞬即逝。
云毅估摸着日子,向司礼监请假回乡探亲。
内侍签了卖身契,按照法律失去了良民身份,成了皇家私有奴仆,理论上不能回乡探亲。
这样也是为了防止太监,与外臣勾结。
然而到了云毅的品级,想要私下出宫很容毅,那宫门口内侍就属于值殿监。
皇帝知道管不住出宫,索性将此事作为恩赏,准许有品级的太监回乡探亲,不过需要司礼监提督批复。
圆公公询问过陛下意思,当即准许了云毅请假探亲。
“三日时间,足够来回了。”
云毅取了出宫腰牌,换上寻常百姓衣衫,从皇宫角门出去,一路穿过诸多坊市出了京城。
出城东门时,云毅特意亮明腰牌,说出了身份。
城门官见到宫中内侍,也不管有没有品级,噗通跪下就拜:“下官拜见毅公公。”
“桀桀桀,不错不错!”
云毅拍了拍城门官肩膀,当年旱灾入京城讨饭吃,由于没钱交入城费,让城门口兵卒大声喝骂暴力驱逐。
可惜已不是那位城门官,否则定教他生不如死!
出了城。
云毅催动真气,步伐快如奔马,一路向万年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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