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少全脸上的淡淡笑容收敛,他爬起身来,走到院子墙角,将本就松软的泥土翻起。
没多久,少年就再次站起,面对赵显徽和广槐,眼神坚毅,神色冷冽。他身后被挖出的土坑里,是一堆碎陶瓷,每一片都被打磨得很是锋利。
少年看得出来,赵显徽要去私塾,绝对不是崇拜儒家学子那么简单。
赵显徽躺在凉席上,饶有兴致打量少年,“你知不知道,儒家有句话叫君子不立危墙。”
少年现学现用,“我只知道虽千万人吾往矣。”
赵显徽有些头疼,这个村子很奇怪,十二岁以下的孩子都孕育有一股气,以李竹箐,杨煦,宋守云三人最盛,其余孩子虽也有,却可忽略不计。唯独陈少全,好似破竹篮,半点水也装不住。
在寻常村庄,陈少全当然是个普通人,可在这个奇怪小村子里,就是鸡立鹤群了。
就是这么个半点天赋都无的少年,在赵显徽看来最出奇。
“你信不信,我就算坐着让你打,也伤不了我分毫。”赵显徽说道。
少年不回答,他只是更加紧握手中瓷片。
赵显徽先是对广槐眼神示意他不要插手,然后背过身坐着,说道:“不信可以试试。”
谁能想到,仅仅十岁出头,连十二岁都没到的少年,真的敢痛下杀手。
常年在山间行走的少年脚力极好,爆发极强,猛冲到赵显徽背后,狠狠对着赵显徽后脖颈子刺去。
然而,被打磨得极其锋利的瓷片在距离赵显徽还有一寸时,就像撞上了一堵无形墙壁,不论少年如何使劲气力,都丝毫无法前进。
少年能看到,空气的流动速度比以往减慢了许多,那层看不到的墙壁,是由一种雄浑气流组成。
偷袭不成的少年手上鲜血直流,因为刚才用力太大,瓷片已经划破掌心,伤及骨头。可他仍就紧握瓷片,不愿松开,哪怕再疼,也咬牙忍着。
赵显徽实在看不下去了,轻轻一招,瓷片就飞入手中。
一直在屋内观战的笛曲儿走出来,为少年敷上金疮药,然后细心包扎。
也许是因为早年失去了母亲,少年对笛曲儿全无戒备。
“你怎么好意思对一个孩子出手?”笛曲儿一边为少年包扎伤口,一边埋怨道。
赵显徽把玩着瓷片,嬉笑道:“不这么做,怎么能知道这小子原来这么了不得,我都有收徒的冲动了。”
此话一出,笛曲儿和广槐同时身躯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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