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留疑淡淡一笑,没打算隐瞒这位老友,“柳炳文没了公孙子阙出谋划策,气数已尽,首辅之位很快就归张古通了,到时候的大奉不会让朝堂上再出现一朝三相的可笑局面,甚至连史书上都不允许记载。”
白留疑手指虚捏,好似从旗盒里捻起一颗棋子,然后点在地上,“为了弥补,赵武肯定会开放中书门下两省,唐子渊很早以前就投靠了赵德,如今更是成为了直达天听的红人,中书省已是囊中之物,至于门下省主官一位,约莫是给稷下学宫的大祭酒准备的。”
华老眉头微皱,“你要让小东方和大祭酒争夺门下省主官?”
白留疑白了老友一眼,问道:“咋的?对我们小东方没信心?”
华老眉头一挑,微怒道:“放你的狗屁,天底下的读书人,就是给我们小东方提鞋也不配,区区学宫大祭酒,凭什么和小东方抢官位?”
“那不就得了,你有什么好怕的。”白留疑说道。
华老思考了一会儿,又问道:“真的选好人了?”
白留疑点点头,“要是再不选,恐怕就没这机会了,我毕竟不像你个老不死的,几十年了,当初认识你是什么样子,如今还是什么样子,再看看我,半截身子都入土咯~”
华老不再开口,默默躺在椅子上,抽着旱烟,望向月亮。
白留疑躺了一会儿就觉得无趣,抱着牌匾回屋子里去了。
......
距离南雁山庄仅仅六十里外的荒野里,有一群人搭建营帐过夜,正是赵显徽一行人。
三个小读书种子都睡着了,广槐坐在马车上将就一晚,那个老乞丐白天坐车顶,晚上睡车顶,好像真把车顶当家了。已经恢复伤势的申屠仇喜欢在路边找棵大树,躺在树上睡觉。
篝火旁,陈少全正在练习走剑,架子摆得倒是有模有样,只可惜和赵显徽教他时的比,空有形似而无神似。
赵显徽知道其中缘由,但无法改变。这个孩子的心性确实无可挑剔,又有过人眼力,只可惜实在没有福缘,哪怕是传授其世间最顶尖的杀人剑术,不论下多大苦功夫,也是学不会的。
想要弥补这个缺陷,唯有勤奋二字。
别人一天练一次剑,陈少全就得练一百次,一千次;别人一天练一个时辰,陈少全就得练十二个时辰!
看着陈少全标准到没有半分自己想法的走剑架子,赵显徽竟然开始犯困,不知是否因为他长期守夜,太久没有休息,还是实在觉得无趣。
赵显徽眼皮子微微打颤,最后实在忍不住,靠着一块大石睡去。
距离此地不远的邓茂手握木刀,凝视远方,一身气机飞速流转,已经达到了一瞬六百里。
邓茂喃喃自语:“哪来的老不死,敢打我外孙主意?看来是活得不耐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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