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说,寝屋被人立时推开,进来之人正是罗招。
此刻,罗招眸光精贼,直勾勾地盯着对面一对男女。只瞧见古公子口歪眼斜的,一脸悲怆。而古公子身后则是已经醒来的昭婉手执乌金短剑抵在他的喉结之处。
“快将短剑放下,伤了古公子如何是好?”罗招扬声大呼。
月色浓华,佳人雪颜清腴可见。昭婉银牙紧咬,而后颤巍巍的唇角终究吐出几个字。“无耻之徒!”
从未有过的恨,是那般的清楚,通透彻悟。昭婉眯萋着秋水眸,一束怨恨的光芒射向罗招。
冷笑一声,罗招恬不知耻地说道:“哼哼!为师好歹养育了你成人。你却处处不听为师的话,偏生要寻什么亲生父母的下落。如今,为师只是想要你回馈于我,可你总设法与为师作对。就算为师好心打算从旁助力,而你又不肯就范,为师只能顺从楚二爷的意,将你带回送给古公子。不过,古公子也不错,论才思更胜高篱啊!”
“败类,无耻!枉我将你看作父亲一般,从小到大都为你卖命,如今我嫁入高门大户人家也想着将你带去同享荣华,而你却无情无义,总想害我。罗招,从今日起你我二人再无师徒之情,只有仇恨。”昭婉说出此话,心如刀割,珠泪都无法抑制滚落。
泣泪令她促急吐纳气息,古宁昌耳畔听得清清楚楚。他心中亦暗自庆幸没对昭婉做出不轨的恶事来。与罗招这等江湖败类勾结日后恐怕绝无好下场。如此,他灵机又一动。
“女侠饶命,我虽对不住你,但此事与我无关啊!都是他们将你带来的。女侠,你放了我吧!”古宁昌依照与昭婉方才商略好的计谋试图骗过罗招。
“古公子,你……没用的东西。”罗招恶狠狠地一跺脚。
“饶你一命也行,带我平安离开,否则我先宰了你,再杀罗招这个老贼。”昭婉扬声恐吓。
“好好好!只要程姑娘,不,嫂嫂扰了我的性命,你说怎么着就怎么着。”罗招说罢,与昭婉合力继续做戏下去。
昭婉与古宁昌二人慢慢移步。然,罗招早已丧尽天良,自然阻在门前。可,古宁昌决心襄助昭婉逃出,遂呵斥罗招道:“罗师傅,如今本公子的小命可就受制于程姑娘手中啊!你若再阻拦,岂不是想要了本公子的小命吗?我这命都没了,我们之间的盟约如何为继?我若死了,楚二爷岂会放过你?”
罗招自知身份卑微,怎能与古公子相提并论呢?若古公子遭受不测,他难逃楚二豹的责难。是故,不若以退为进,伺机动手才可。
无奈,双腿侧退几步,让出可离开寝屋的路来。然,罗招精贼的老眸却始终紧盯着二人。
不知为何,罗招让出路来,那令人憎恨的面上却流出一缕狡黠的笑意。似乎是对昭婉的怨恨无所顾忌,且也包罗别种深意……
昭婉防备的双眸始终未曾离开过无情无义的罗招。尤以被罗招这股邪魅的笑意惹的心下一虚,说不出的竦然。
一边拉着古宁昌步出寝屋,一边趁各自无言时的思忖。渐渐,昭婉似乎明白了罗招暗笑深意。不错,罗招笑得便是古宁昌得了昭婉的身子。
兴许,在罗招的心中,这许久过去,古宁昌若侵犯了昭婉,决计也该得手。只是,昭婉心下清楚,自个乃是冰洁之身,就算与夫君成婚到如今都未与夫君圆房,是故,她未落红之前便依然是璧人。而方才她已细细查看,并未发现不妥。再者古宁昌信誓旦旦说未曾侵犯过她,想来罗招猜错了而已。然,这般狡黠的笑意不过更加暴露出罗招的绝情,从今往后昭婉亦可与他彻底断绝师徒情分。
步出后花园,驾轻就熟,昭婉当然记得从后花园的小门逃出,而后消失在夜色之中便好。
古宁昌也算如梦初醒,不仅未曾侵犯过她程昭婉,还暗中襄助,这令昭婉才可平安逃出。
感激之情勿用多疑,但,罗招始终尾随其二人身后,昭婉亦不便多说感激之话,在步入幽暗陌巷之时,昭婉则在古宁昌耳边嗫喏:“古公子大恩大德,昭婉当永世难忘,若他日有幸当涌泉相报。”
古宁昌并未接言,而是轻轻颔首,因着已经离开险境,之后的逃离之路就要靠昭婉自个了。
昭婉不再犹豫,轻轻一推,古宁昌却故作遭受重力,身子扑腾就朝向罗招。自然,古宁昌双手紧紧钳住罗招衣襟。“罗师傅快快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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