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她从来没有听过这样强烈风声。
即使是在常年冰封、万里雪飘的风雪山庄,她也没听见过如此呼啸而来的风声。
“嗖——呼——嗖!”
这风声在山谷回响、盘旋,它们像溺水的孩子一样,伸长了双手臂,呼喊着救命,却怎么也上不来那悬崖口。
这就是那深渊了啊!
江执瑜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这深渊究竟有多深?人若是掉下去,还能有生还的希望吗?
她不知道,她想确认一下。
江执瑜低头咬唇,缓缓地抬起一脚。黄纱袍下,一只白靴缓缓地迈向了悬崖边。
她朝下探了探,很快就面色惨白地缩回了脚。
根本望不见底!
江执瑜脸色惨白,心里更是发颤,不由往后退了几步。
她在风口站不太稳,慢慢地蹲下身来,将身旁的一块大石头滚了下去。
一,二,三,四......江执瑜闭上眼,心里默数着。
若是数到二十还没有“噗通”的声响话......那只有一个解释了。
风吹得树叶呼呼作响,她的手指也被吹得控制不住的抖动。
二十......,二十一......,二十三……江执瑜的心已经凉了一大半。
她呆呆地坐在悬崖边上,头脑一片混乱。
“这三年来,为什么你不与我联系?”她对着山谷喊道。
不与她联系,连一封家书也不肯寄回风雪山庄……难道真的是如闻丧胆所言,但凡掉落下逢若崖的深渊就绝无生可能吗?
不,她不相信。
“晋南哥哥,如果你不在了,为什么我还能看得懂你送我的鱼牌?”
我的心应当也和你一起死了才是啊!为什么我还能看得懂呢?
呼啸的风再次席卷而来,从她的全身吹过,江执瑜浑然听不见,也感受不到,两眼直直地望着那深不见底的山谷。
山谷的树木茂密,沿着陡峭的崖壁疯狂地生长。正如她此刻的心痛,也在全身肆意地流窜。
“你在哭吗?”
突然,她的耳畔响起了一阵爽朗的声音。
江执瑜浑身一颤!谁在说话?是谁?
会是晋南哥哥吗?她闻声大喜,猛地起身,回头。只见一位青衣长袍的束发少年,悄无声息地站在了她的身后。
她细细一看,这少年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容,非常悦目。
江执瑜却感觉失望极了。
欣喜跌回了失落,她的眼里忽然没了神光,垂着头,暗淡地坐回了原地。
那少年见了,侧步过身,也在她旁边坐下。
他望向前方的空谷,低声又问:“你哭什么?”
江执瑜用力眨了眨眼,“没有。”
少年一笑:“撒谎,我都看到了。”
你看到了还问?江执瑜心里难过,没太多心思去做其他的交流,便不再言语,垂下头没说话。
那少年毫不在意,双眼直视着前方被风吹拂的张扬的树木。他的眼里没有一丝的惊慌,即使在这悬崖风口之上,也面不改色,如坐家中。
前面再多一步,在他眼里仿佛不是万丈深渊,而是开阔无垠的绿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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