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土不追了。
她驻足在原地，不愿离去。
黄龙和她并肩而立，看着这片天地。
这里，是巫妖二族之间的一处战场。
巫族是在收缩，不过并不代表他们就不开战了，只是高层没有出手，底层一直还有摩擦，这是两族之间在练兵，是一种默契。
更有其他的作用——
清理天地。
这是巫妖二族，倾尽全力的一战。
此战，二族都没有任何退路，破釜沉舟！
为了确定自己的霸权，二族默契的清理着天地，将不属于各自阵营之中的其他族群屠杀、打压。
后土看到的正是这样一幕。
隐世的小族被巫族揪出，屠戮殆尽。
她沉默，胸口越发不适起来，仿佛是不周山压在她的胸膛，让她无法喘息。
黄龙将目光落在后土的身上。
后土其实已经有很多次机会抓住他了，不过她放弃了。
她开口，如鲠在喉：“这……究竟是对是错？”
黄龙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他只是道：“我们在人族相见的时候，你不是早就见过这样的惨剧了吗，不过当时你并未在意。”
“或者说，你注意到了，只是当时在你的心中，巫族的霸业更加重要。”
“现在，这一切究竟是对是错，由你自己来判断。”
曾经的后土，其实并非没有同理心，她也有一丝善心。
不过，在信仰的面前，在巫族霸业面前，在复活盘古面前，这丝善心被她隐藏起来了。
短短这几万年时间，经历了太多的剧变。
这位准圣，似乎是变了。
黄龙其实知道，自己最开始跟后土玩追逐战的举动很冒险。
事实上，如果不是他从未来中看到，来找他的是后土的话，黄龙根本不可能这样玩。
如果看到的是别人，他会选择直接跑路，就算不回昆仑山，也能去找镇元子，有镇元大仙的庇护，安全还是能得到一定的保障的。
黄龙在赌。
后世传说，后土见天地众生疾苦，怨魂遍野，而心生怜悯，而化轮回。
他赌的就是后土的那慈悲之心。
如今看来，自己赌对了。
后土还没有丢了那颗慈悲心。
“你怎么敢的？”
后土忽然发问。
是啊，她完全想不明白，黄龙是怎么敢的？
带着她游历整个洪荒，去看这一幕幕惨剧，他凭什么敢这样去赌？
如果来的不是她，而是其他任何一个巫族强者，黄龙早就被带回盘古殿了。
黄龙耸耸肩，没有回答。
如果这不是后土，不是后世的传说，他当然也不敢。
贸然去试探一个强者，把希望寄托在对方的善心上，简直愚蠢。
“本座后土！”
没有得到黄龙的回答，但后土已经不在意了。
她蓦然间高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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