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宛如天道的状态之下，黄龙的感情都淡漠许多了。
虚拟洪荒开启的短短时间，他体会着其中无数生灵的喜怒哀乐。
这其中，有生存在洪荒最底层的人仙，因为虚拟洪荒和洪荒的时间流速差异，而欣喜若狂。
也有那顶端的圣人、准圣，在其中三言两语之间，便决定了足以让洪荒震动的大事。
他聆听着，有人见到相隔甚远，多年未见的好友的欣喜，饮酒作歌，好不快哉。
也见证着，生死大敌的相遇，在虚拟洪荒之中大打出手，却相互奈何不了对方。
他体会着死别之悲痛，同样感悟着新生的喜悦。
众生百态，从未有那一刻，如此清晰、如此真实的展现在黄龙的面前。
这短短的时间之内，比他数十万年的生涯见证的都多。
而且，无比的真实。
因为他就是这方世界的“天”。
他感受着一切，仿佛自己的亲身经历。
后世的佛门说：知众生苦，见众生相，生慈悲心。
然而，黄龙却难以生出慈悲之心。
他越来越淡漠。
生离、死别、爱恨纠葛……
种种情谊，他见过太多，体会过太多，以至于这一切都让他淡漠。
所以，他见生离死别而不悲，见久别重逢而不喜。
所谓众生，在他的眼中，不过蝼蚁。
“这……是否就是道祖的感触？”
黄龙不禁想到了鸿钧。
若说与他状态最像的，自然就是鸿钧了。
只是，鸿钧是主动身合天道，黄龙是被动。
蓦然间，他想起了鸿钧所说过的话——
圣人，见众生。
天地众生，在圣人眼中，在鸿钧眼中，究竟是什么样的？
是否和他一样，不过蝼蚁？
那一切，在圣人眼中，能否会有所触动？
黄龙不解，他脑海之中的思绪太过于混乱，有众生的意志在不断的影响着他。
其实，如今还算好的，在刚刚让众生进入的时候，他脑海之中，全是众生之意，时刻影响着他。
“不能在这种状态之下久待，若是太久了，怕是连自己的意志都丧失了，会变成一个纯粹的‘天道’。”
黄龙所谓的天道，并非是鸿钧，而是纯粹的规则。
他若是彻底丧失的情感，被众生意志吞噬，便是最纯粹的规则，真正的天道。
“当务之急，只有两个可行的办法。”
“其一，换个人来取代我如今的位置，让他来承受这一切。”
“其二……便是帮助这方世界，孕育出一个真正的天道，我脱身而出，让这方世界自行运转，不再受任何人的干涉。”
这些天来，黄龙已经琢磨出来了两个法子。
只是，这两个方法都有缺陷。
换个人来取代……这个人选倒不是没有，自家徒弟就可以。
麻姑和虚拟洪荒，和天书的联系都很紧密，在黄龙的考量之中，她甚至完全可以当做虚拟洪荒的管理员。
如今情况有变，但是麻姑确实是最佳的人选。
但是如此一来，她同样会受到虚拟洪荒的影响，陷入黄龙此时的境地。
为了自己的安危而去陷害自己的徒弟，让她代替自己应劫？
黄龙做不出来这种事情。
至于其他能够做成这件事的人？
并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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