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翌日。
兽潮退去后,天空一碧如洗,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但天云宗内,却隐隐弥漫着一股悲伤的气息。
这次兽潮虽然是损失最小的,却也不是没有人死亡,其中还有钟蛟这位刚刚晋升金丹没多久的长老。
按照惯例,度过兽潮之后,都要先将死者的尸身入殓安葬。
钟蛟孤身一人,父母、兄长都在兽潮中殒命,如今他自己也倒在了兽潮之中。
他的丧事,来参加的只有秦彭玲、秦雨、陈二狗、张谨言四人。
秦彭玲、秦雨是应当来的,陈二狗在兽潮中与他同守东面,也被秦彭玲邀请而来,张谨言则是被陈二狗强行拉过来的。
不过,张谨言同样对以命对抗妖族的钟蛟十分欣赏就是了,否则陈二狗再怎么拉,他不想来也没辙。
“秦雨,你去送钟蛟一程吧。”秦彭玲面露哀伤之色,眼眶微微发红。
她的悲痛,一半是因为钟蛟的死,一半是因为,她要对秦雨这位相伴一生的大长老出手暗算。
而且,陈二狗还将张谨言拉了过来。
要当着小谨言的面,做出如此卑鄙龌龊之事,她简直无法原谅自己。
可事已至此,她只能继续一条路走到黑,就赌交出陈二狗与秦雨两人后,再付出一定代价,以此来保全天云宗中大部分的弟子。
此刻,她的内心受到了极大的煎熬,使得她的情绪接近崩溃。秦雨眼中也含着热泪,她走上前,轻轻将钟蛟的尸身托起,将其入殓下葬。
钟蛟的陪葬品,只有他的那一杆枪。
原本是灵级法器,从小家传的宝物,一直带在身边,宛如他最亲密的伙伴一般。
在兽潮之中,这件灵级法器,也主动燃烧自己的灵性,与主人一同作战。
此刻,静静地躺在主人身侧,通体黯淡无光,锈迹斑斑,连凡铁都不如。
棺材盖缓缓合上,也合上了钟蛟的一生。
陈二狗心情也稍稍有些沉重,虽然他认识钟蛟不久,对他唯一的记忆,也只有在他冲进迷雾中,大喊“陈道友莫慌,我来接应你了!”。
喊完后,就呆呆的站在那里,像个傻子一样。
想必,他去支援秦雨时,也是这样喊的吧。
在自己这里没能耍帅,跑去秦雨那里耍帅了啊,这小子!
可惜,实力太弱,强行耍帅,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虽然陈二狗无法理解这种为了他人牺牲自己性命的行为,但不妨碍他对钟蛟产生敬重之情。
或许,天云宗的那些弟子,敬重的便是钟蛟这样的金丹强者吧!
而这样的人,绝不能再被秦彭玲利用,拿来暗算别人!
“嘭!”
陈二狗忽然一步踏出,毫无征兆地对着钟蛟的棺材出手,将其轰得粉碎。
秦雨当即对着陈二狗怒目而视,刚要怒斥出声,便看到陈二狗的目光,紧紧地盯着秦彭玲。
张谨言也是怒发冲冠,但他很快又冷静下来。
陈二狗的性格,他多少是了解的。
说这家伙贪婪狡诈、爱惜性命都可以,但绝不会无缘无故做出打扰死者安宁的缺德事。
只见陈二狗眼神中带着淡漠之色,寒声道:“秦彭玲,秦宗主,你还真是心怀大义啊,为了大部分弟子的性命,决意要牺牲我和秦雨了是吗?
我一直在等,也一直在给你机会,可惜,一直到钟蛟的棺材盖合上,都没等到你改变主意。
既然这样,那我也不必再客气了!”
此话一出,秦雨、张谨言两人一阵愕然。
秦彭玲则是脸色惨白,他,他怎么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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