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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两阀相争2(1 / 2)

这时两艘敌舰灵活掉头,一先一后,把他们的大船夹在中间。

云玉真施礼道:“巨鲲帮云玉真,向李将军问好,不知……”

李子通漫不经意地打断她道:“原来是云帮主,竟是长得这么标致,怪不得令江湖这么多好汉子迷恋不已。”

他表面说得好听,其实刻薄之极,暗指云玉真是**妇,很不客气,且表明不把巨鲲帮放在眼内,众人无不色变。

云玉真俏脸一寒,正要翻脸发难,香玉山先一步截住她道:“晚辈香玉山,家父香贵,请问李将军因何事须带走晚辈两位兄弟呢?”

李子通不屑地瞅了香玉山一眼,语带嘲讽地说道:“尽管尔父亲来,李某仍未须向他请示吧?”

寇仲和徐子陵打了个眼色,大喝道:“管你是李子通还是李不通,想要我们听命,拿点真功夫出来,我两兄弟怕过什么人来。”

李子通见他拿自己的名字开玩笑,出奇地一点不以为忤,哈哈笑道:“英雄出少年,难怪老杜亦对你两人另眼相看。不如我们订个赌约,只要本人在百招之内,破你两人联手,你们以后乖乖地跟着我,听李某的吩咐如何?”

寇仲接过递给他的钢刀,大步踏出,冷笑道:“破不了又如何?我可不要你跟在身旁做狗呢!”

李子通终于受不住,双目杀机大盛,倏地移前。寇仲夷然不惧,运刀疾劈。

众人除素素和徐子陵外,哪想得到寇仲对着李子通这样一方霸主,仍如此勇悍,待要阻止,已来不及。李子通心中暗喜,要知寇徐两人曾联手打败宇文无敌,此事不知是谁泄漏出来,弄得天下皆知。李子通虽自问武功高于宇文无敌,但岂无顾忌。现见寇仲孤身来犯,暗忖只要先把他制住,另一个小子还不是乖乖就擒。就在此时,一股砭肤刺骨的刀气,迎面冲至。

寇仲丝毫不理李子通已扬起分别拂向他两边耳鼓穴的长袖,认准对方面门,运刀闪电劈去,既简单直接,又是凌厉无匹。船上默默围观的人,竟因寇仲这一刀而生出惨烈懔骇的奇异感觉。李子通的地盘名副其实是打出来的,一生大小千百战,什么凌厉的刀法未见过,偏是寇仲这一刀,似能紧锁他心神,使他有种凶不起来的感觉。他乃武学大师,心中一动,已明其故。同时心中大为懔然,因知道寇仲竟能把精气神合为一体,融入刀法里,臻至先天刀气的境界,故能生出这种惊人的威力。当下冷哼一声,再不敢大意,收回双袖,猛提一口真气,往后仰身急旋。寇仲明明一刀要劈中对方,可是李子通竟已旋到他左侧,并探出右手,往他手腕疾扣。招式精妙绝伦。众人见寇仲逼得李子通变招迎敌,忍不住齐声喝彩。

素素则推了徐子陵一把,颤声道:“还不去帮小仲。”

徐子陵嘴角溢出一丝笑意,踏前三步,守在战圈的外围处。寇仲夷然不惧,左手使出屠叔方教的截脉手法,撮指成刀,反往李子通的鹰爪拂去。“砰!”两人无花无假地交换了一招。寇仲闷哼一声,踉跄侧跌。李子通亦由反方向飘走,到了船缘处借力一点栏杆,腾空而起,老鹰攫小鸡般飞临差点掉进河中的寇仲头上,两手由袖内探了出来,十指箕张,往寇仲天灵盖抓下去。

香玉山等正要扑出援手,给前面的徐子陵张臂阻止,冷静地说道:“不用怕!”只有他看出寇仲借着自己阴中含阳的真气,彻底化去了李子通雄浑的内劲。李子通功走刚阳,恰好被寇仲的阴柔克制,故虽功力比寇仲深厚,仍没法伤他经脉。徐子陵再踏前三步,保持和两人的距离,仍没有出手。只有身在局中的李子通,方感受到徐子陵对他强大的威胁,使他处处保留,不敢对寇仲用上全力。

那是种很奇怪的感觉。仿佛他的一举一动,半点瞒不过这位虎视眈眈的观战者,只要自己一个疏神,对方立即可以雷霆万钧之势,命中自己的弱点破绽。偏是他不能出声抗议徐子陵站得太近,因为早先曾说不怕他们两人联手应战的。眼看要抓中寇仲,岂知这小子像脚下一滑的,游鱼般灵活无比退移三尺,不但避过他一击,还弹起来凌空一个筋斗,比正往下落的李子通还要高出尺许,回刀在空中画出一道弧线,扫往他胁侧处。

徐子陵心中欣慰,知道寇仲从游鱼领悟到的本领,终能融合在战斗里。香玉山等见寇仲不但避过李子通的攻击,还有反攻之力,兼且刀法既不按成规,有如随手拈来,身法姿态更怪异无伦,无不看得瞠目结舌,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李子通无奈下猛地抽出长三尺二寸的“九节铜鞭”,运功一抖,九节鞭一缩一弹,“锵!”地一声,登时把寇仲连人带刀,弹得风车般飞转开去。但他自己亦被反震之力,差点似刚才寇仲般跌出船栏外,幸好左足一点栏杆,又再往寇仲扑去。徐子陵大喝一声,冲天而起,一拳朝他小腹轰去,灼热的劲风,与拳齐发,声势逼人。李子通见他以空手来对付自己横行江湖多年的九节铜鞭,暗自冷笑,运功护着小腹,居高临下,一鞭往他后脑抽去。素素的尖叫立时响起。“砰!”“啪!”徐子陵一拳击中李子通小腹后,竟像能飞翔的鹰鹞般旋翔开去,左掌则扫在鞭梢锋端处,把名列奇功绝艺的竹节鞭卸开。

此时寇仲才由空中落下来,提刀又窜过来。李子通闷哼一声,惊觉自己只能化去徐子陵一半的灼热奇劲,至少仍有四分之一侵入体内,骇然下立即运功抗御,但已受了微伤。此时寇仲来了,凌空跃起,洒出一片刀光,朝他卷来。李子通做梦都想不到寇仲这么快又反扑过来。刚才他为了面子问题,全力出手,希望至少可使寇仲吐上两口血,才给徐子陵把握到可乘之机,逼着硬挨他一拳,吃上暗亏。现在寇仲却像个没事人般生龙活虎的杀到,心中不由暗地生出惧意。他首次不敢再存轻视之心。暗忖假以时日,两个小子说不定比宁道奇更厉害,至少照他所知,宁道奇在二十岁前绝没有这两个小子般厉害。他们的了得处,在于没有成法。像这样子的联手战术,便从没见过或听人说过。李子通本身是个武学狂,最爱和人谈论有关实战的战法,却从没听到有人提过有类似眼前所遇的情况。

“当!”李子通施出压箱底本领,一鞭抽在寇仲快速砍来的大刀锋尖处,就在此刹那,他连续送出了九道劲气,可知其势的急劲。

两人错身而过,互用手肘硬拼一记。“砰!”寇仲足着地时,浑身一震,接着曲腿滚倒地上,竟朝船尾的方向直滚过去,所到处均见触目惊心的鲜血。

素素狂奔出来,不顾一切地向寇仲追去,谁都以为他受了重伤。李子通这才足尖点地,背着寇仲,面对着狂奔过来的素素,却没有拦阻。他身为一方霸主,这点风度仍是有的。

徐子陵从天而降,脸容无忧无喜,静若止水,双掌同出,往李子通背上印去。李子通刚把差些儿夺喉而出的一口鲜血吞回肚内,以免当场出丑,同时首次对自己孤身犯险的托大,生出后悔之意。假若自己有手下陪同出手,就不用陷进眼前劣境里。适才他第二次全力出击,希冀以独门气功的看家本领“九节**”重创寇仲,亦再次予徐子陵可乘之机。他已大致摸到两人既截然不同,但又有某种微妙契合的内功路子。心知肚明刚以阳劲勉强化去寇仲的阴劲,此刻势难立即再化阳为阴,以应付徐子陵偏阳的真气。心欲闪避时,蓦地发现徐子陵的掌风暗含奇异的黏劲,假若闪避,对方会受气机牵引,不但势道加强,还会锲而不舍,直至遇有宣泄的对象。他的骇然震惊,实是说也不用说了。当下强行冷喝道:“好胆!”反手两鞭,先后点中徐子陵掌心处。徐子陵惨叫一声,口喷鲜血,断线风筝般往后抛飞,越过了素素,往寇仲投去。

李子通跄踉往前踏出小半步,以袖掩脸,好使前方离他只十多步的香玉山等看不到他终压不下喷出来的一小口鲜血。三人交手到这刻尚未过十招,人人都生出厮杀得日月无光的感觉。寇仲眼看要滚入旁观的巴陵帮众群内,竟又弹了起来,一把抱着徐子陵,两人同时坐在地上。在电光石火的时间中,两人的真气水乳交融地在两个身体间互为交换,内伤立时痊愈了七、八成。

李子通放下衣袖,晃了一下,勉强站定,素素扑在两人身上,放声大哭。香玉山、萧大姐和云玉真则目不转睛盯着李子通,蓄势以待,任谁都看出李子通为了击倒两人,已付出惨痛的代价。李子通正犹豫应否不顾颜面,发讯号召手下过来助阵时,寇仲和徐子陵扶着素素傲然起立。

寇仲一振手上大刀,喝道:“李不通果然有点道行,让我们再战一百回合。”

李子通听他中气十足,暗骇长生诀道功的厉害,倏地移往左舷,眼中射出锐利神色,扫过众人,哈哈笑道:“难怪老杜如此推许你们,果然有真材实料,令李某不由生出爱才之心,此事到此作罢,祝各位顺风顺水。”

他在黑道打滚多年,提得起放得下,自知难以生擒两人,更知李密已下了对他们的追杀令,心想你们能活多久?此时卖个人情,日后也好见面。且可避过与势力庞大的巴陵帮结下梁子。而他更有另一个想法,假若两人不死,不出数年,定是不可一世的顶级高手,这种敌人,一个也嫌多,何况是两个。于是打消了召手下来再作强攻的念头。香玉山等均感愕然,这似乎不像李子通一向的行事作风。李子通再一抱拳,腾身而起,安返己船。看着两船远去,众人才真的相信。

寇仲和徐子陵拥着素素,喜叫道:“打胜了!打胜了!”

云玉真和萧大姐入房看两人时,徐子陵和寇仲正卧在**,素素则坐在床沿和他们闲聊,洋溢着无限的温馨。

两女坐到一边的椅上,萧大姐娇笑道:“原来你们真是这么厉害,连李子通都给打跑了。”

寇仲扮作谦虚道:“他只是知难而退吧!”

徐子陵不解道:“李子通怎会知道我们在船上呢?”

云玉真答道:“玉山正在为此事盘问手下,看是谁作内鬼。”

萧大姐道:“事情不会这么容易解决,以李子通的为人,尽管表面说得漂亮,说不定会暗中通知李密,好借刀杀人。”

素素犹有余悸道:“吓死人哩!小仲喷了这么多血出来。”又瞪着脸色仍带苍白的寇仲道:“你真的没事吗?”

寇仲坐直背脊,笑道:“真的没事。不过今晚却难替山小哥疗伤了。”

素素道:“到你完全复元再说吧!”

萧大姐道:“明早可抵江都,希望今晚不会再出事吧!”

寇仲笑嘻嘻地瞧着云玉真道:“我要回房睡觉了。”

云玉真俏脸微红,大嗔道:“你睡觉关人家什么事?”芳心内却浮起刚才他对着李子通时那悍勇不可一世的雄姿和高明的战术。比对起独孤策应付杜伏威的窝囊,不由作出此高彼低的比较。

寇仲跳下床来,向素素道:“让弟弟送素姐回房休息。”

萧大姐横了寇仲充满暗示和狐媚的一眼,嗔道:“人家刚来,你就要去睡觉吗?”

寇仲心中大乐,知道由于刚才的超卓表现,令这骚女人对自己刮目相看,神态都不同了。嘻嘻笑道:“待我服侍素姐后,大姐再到小弟的卧房来谈心吧!”

云玉真生出妒意,却苦于适才说得太僵,难以转弯改口。

萧大姐笑得花枝乱颤,说道:“待本姑娘训导你这不知死活的小子,内伤最忌酒和色,我还要你去对付宇文化及,不想害你呢。”

素素立时俏脸飞红,责怪地瞪了寇仲一眼。

寇仲大感尴尬,苦笑道:“大姐真坦白!”

素素一把扯着寇仲,出房去了。剩下徐子陵、萧大姐和云玉真,一时静了下来。

萧大姐看着徐子陵俊伟的仪容,忽生奇想:暗忖这年轻高手若再成熟一点,配着他那种孤傲潇洒的气质、笔挺的身型,必是能让任何女人倾心的人物。只是他对女人远不像寇仲的兴致勃勃。不过这反是他特别吸引人的地方。忍不住逗他道:“徐公子和仲少性格很不相同呢?为何竟能融洽相处?”

徐子陵正躺在**用功,原恨不得两女离开,没好气地答道:“或者因自幼都在一起吧!早惯了互相迁就。”

云玉真好奇问道:“你们从来不吵架吗?”

徐子陵更不耐烦地随口答道:“当然有吵架,不过气消了就没有事。”

两女听出他口气,知机告退。徐子陵松了一口气,想到近日与寇仲在思想和行事上的分歧愈来愈大,又叹了一口气。假若寇仲真要招兵买马,争天下做皇帝,自己究竟帮他还是不帮他呢?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寇仲的惊人实力,不但智计过人,谋略出众,兼且口才了得,手段圆滑。无论自己如何冷嘲热讽,责他怪他,这小子仍能毫不动气,雄辩滔滔,更懂见风转舵,让人难以真的生他的气。寇仲就是那种天生有领袖魅力和气量的人,假以时日,说不定李密、杜伏威等会给他比下去。可是愈练长生诀,自己的名利之心,甚至对女子的爱慕之心,都愈趋淡泊。只希望能找个人迹不至的胜地,全心全意钻研武道,看看最后能攀上什么境界。

此时有人敲门,云玉真的声音道:“可以再谈两句吗?”徐子陵虽不情愿,却很难对人这么无礼,只好答应。

云玉真关上门后,坐到床沿,低头细审他愈来愈有男子气概的脸庞,柔声道:“你是否很讨厌我这美人儿师傅呢?”

徐子陵与她对望好半晌,苦笑道:“若你曾给人骗过,会有什么感受呢?那晚云帮主与独孤策鬼混和说话时,我两个正躲在一角,并因此决定逃走。”

云玉真“啊!”地一声,红透耳根,手足无措道:“原来是这样,难怪寇仲会对我不规矩,而你却心生鄙视。不过人家也有苦衷,偌大一个帮,没有强硬的靠山,早给人兼并。”接着一脸渴望地说道:“江都事了后,我可安排你们藏身处,包保稳当。”

徐子陵感到她有招纳他两人,以壮大巨鲲帮之意。心中一动,忖到寇仲之所以不计前嫌去逗云玉真,很可能是要把巨鲲帮收归旗下,成为他所谓的“班底”部分,否则早前不会在说起云玉真时,牵扯到不择手段这方面去。寇仲变得愈来愈厉害了。

云玉真探出玉手,抚上他的脸颊,柔声道:“好好想想吧!”

徐子陵待她手触门扣,忽道:“寇仲怎样对你不规矩呢?”

云玉真俏脸飞红,还以为徐子陵生出妒意,嗔道:“他那么坏,让人家怎么说呢?”匆匆逃了出去。

徐子陵闭上眼睛,心中一阵不舒服。寇仲在说谎。他所说只摸了云玉真的手,是试探自己对这事的反应。若他估计不错,寇仲将会施展手段,使云玉真向他臣服。寇仲爱的是李秀宁,绝非云玉真。这就是他所谓针对敌人的不择手段。忽然间,他感到与寇仲的距离更拉远了。

寇仲和徐子陵登上马车,由萧大姐、香玉山陪他们进城,素素则和云玉真坐在另一马车上,别有安排。独孤盛怕宇文阀预知风声,阻挠两人入宫,亲来迎接。这位在独孤阀内仅次于独孤峰的高手外貌毫不起眼,只是个五十来岁、矮瘦若猴的小老头,但那对似开似闭的眼睛深而亮,两边太阳穴高高鼓起,使人知他非是等闲之辈。他对寇徐两人客气而保持距离,反是对萧环和香玉山相当亲切,显然不大把寇徐放在眼里。在独孤盛和百多名禁卫簇拥下,队伍进入扬州城。寇仲和徐子陵重回旧地,登时有心痒难搔之感,恨不得立即溜出车外,找儿时的敌敌友友打个招呼,又或看看言老大是否仍然健在。

香玉山在两人耳旁道:“我们真够运,杨广今天刚好在宫里,你们不知道吧!自从称帝后,他没有一天停息过,不是出游,就是远征,搅得天怒人怨,神恼鬼愁,否则不会人人起而造反。”

萧大姐叹道:“现在他将西京长安交给孙子代王杨侑,东都洛阳则由另一孙子越王杨侗管治,自己却躲到这里来,怕得连洛阳的十六院夫人都弃而不顾。哪知杜伏威打到历阳来,李子通又直逼江都,天下再无他的乐土。”

香玉山没好气地接着道:“代王越王,一个十二岁一个十一岁,竟要分别掌管西东两京,权柄还不是落在权臣如杨世充等人手上吗?若杨广有什么三长两短,天下会比现在乱上十倍。”

寇仲听得双目发光,给徐子陵看在眼里。马车忽然停下。

独孤峰在窗外道:“圣上刚去了临江宫,我们须改变行程。”

自杨广登基后,下旨修筑他曾任总管的扬州城,改官名为江都。不但扩城廓,广兴宫殿,修植圆林,又在城北依山傍水处,建有归雁、回流、松林等“蜀冈十宫”。不过最宏伟的是另行在长江岸边建设的临江宫,只要杨广心血**,不管早晚,都会到那里观赏长江的美景。寇仲和徐子陵进谒这历史上把家当败得最急最快的昏君时,他正偕同宠爱的妃子萧玉和朱贵儿在可俯览长江的殿台处饮酒作乐,浑忘了外边兵连祸结闹得风风雨雨的大隋天下。寇仲等在广场下车,只见守卫森严之极,独孤盛亲自搜查过他们没带兵器后,领他们进宫,香玉山和萧大姐却要留在宫门处。独孤盛领他们穿廊过道,长江水流澎湃的声音,隐隐夹着乐曲悠扬之声从前方宫阙连绵处传来。两人还是初到这么雕梁画栋、花团锦簇、富丽堂皇的地方,一时目不暇接,又是进退失据。

寇仲低声道:“这就叫荣华富贵了。”

前面的独孤盛冷喝道:“不要说话!”

寇仲吓了一跳,连忙噤声。徐子陵心中却想,鬼才要住在这喧声吵耳、俗气烦人的地方,我只要在深山穷谷中有茅屋作栖身之所,有风月鸟兽相伴,于愿已足。宫内守卫处处,哨楼均有人站岗,若非有独孤盛带路,确是寸步难行。

望江台在望时,前面迎来一名官员,截着他们。此人长得斯文俊秀,年在三十五、六间,经独孤盛介绍,原来是现时最得杨广宠信的侍臣之一的内侍郎虞世基。寇仲和徐子陵见他脚步浮浮,知他不但不懂武功,还因酒色掏空了身子,故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照理内侍郎该是太监头子,但这人的外貌却没有真正太监的阴阳怪气,令人难解。

虞世基打量两人后,向独孤盛道:“就是他们了。”

独孤盛点头应是。寇徐两人这才知道有虞世基参与此事;看来杨广的另一个宠臣御史大夫斐蕴亦该是参与这针对宇文阀行动中的中坚分子。

虞世基再仔细端详两人后,说道:“先把账簿给我,你们两人到偏殿等候,时机到了,本官自会来带你们去朝见圣上。”

寇仲与徐子陵交换了个眼色后,不情愿地把账簿掏了出来,送入虞世基手中。

虞世基立即翻看,揭到中间时,哈哈笑道:“盛将军我们此趟真是得宝了,倒要看看宇文阀还能风光多久。”

独孤盛听得拈须微笑。

在望江台旁的一座殿堂里待了足有两个时辰,等得太阳快将下山,仍不见虞世基或独孤盛来领他们去见杨广。殿院四周有禁卫把守,他们像囚犯般被押管在殿堂里。

徐子陵静坐一角,看着寇仲不安地来回踱步,皱眉道:“多点耐性好吗?”

寇仲停在他身前,叹道:“可能我们是来错了,现在连账簿都给了人,还不知怎样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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