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第三章 长街遇伏2(1 / 2)

众人沉默下去,傅君嫱和金正宗都没有特别的反应,宋师道则虎躯轻震,模糊地掌握到两人的策略,因他晓得韩朝安与深末桓夫妇的关系。

两人均心中奇怪。徐子陵故意提出木玲,是在测探傅君嫱和金正宗的反应。若他们与刺杀的事无关,除非他们根本不知道韩朝安跟深末桓夫妇同流合污,否则怎都该有点异常的反应,例如朝他瞧去诸如此类,应是自然不过的行为。

寇仲正容道:“这都是题外话,我们此次前来,是想听嫱姨有什么吩咐。”

众人目光集中到傅君嫱俏脸上,这高丽美女双目亮起来,盯着寇仲道:“若不想我追究你们,你们须答应我三件事。”

寇仲恭敬地说道:“嫱姨赐示,只要我们办得到,绝不会令嫱姨失望。”

他这番话发自真心,因傅君婥的关系,他们最不愿与傅采林为敌。

傅君嫱目光扫过徐子陵,然后回到寇仲处,沉声道:“第一个条件,就是你们以后不能再自称是我们弈剑门的弟子,我更不是你的师姨。”

寇仲无奈地苦笑道:“师姨你不用请示师公就逐我们出门墙吗?唉!好吧!以后我再不敢唤你作嫱小师姨,只唤嫱姨算了。”

傅君嫱嗔怒道:“仍要耍赖皮?”

金正宗为之莞尔,向韩朝安摇头失笑。

宋师道打圆场道:“少帅正经点好吗?江湖有谓不拘俗礼,长幼忘年也可以兄弟相交往,以后唤句傅姑娘这问题即可迎刃而解。”

他不愧世家大族出身,说话两面讨好,使人听得舒服。

寇仲从善如流地哈哈笑道:“下一个条件请傅姑娘赐示。”

傅君嫱脸容稍霁,道:“第二个条件是若寇仲你他日一统中原,绝不能对高丽用兵。”

寇仲欣然道:“这个即使姑娘没有吩咐,小弟也不会对娘的祖国动兵,事实上我根本不是个爱动干戈的人。嘻!嫱……姑娘看我的长相像有皇帝的运道吗?是不是太抬举我了?”

金正宗叹道:“少帅可知你已成了大草原最有影响力的汉人?看好你的大有人在,颉利现在最顾忌的人再不是李世民,而是少帅你。”

寇仲和徐子陵恍然大悟。之所以有这次和谈,宋师道的居中斡旋,只是促成的一个因素,更重要的是寇仲的声望和势力正不住膨胀。寇仲不但以铁般的事实证明他是无敌的高手,更是匡助突利击败金狼军运筹帷幄的军师。现在寇仲在中土更有名慑中外的“天刀”宋缺为靠山,大草原则有突利、菩萨和古纳台兄弟作盟友,谁敢再轻视他。所以高丽人不愿与他为敌,至少不敢与他正面冲突,韩朝安亦只能在易容改装的情况下刺杀他,更很有可能把傅君嫱和金正宗都蒙在鼓里。

宋师道喜道:“两个问题均解决,君嫱请说出第三个条件。”

傅君嫱淡淡地说道:“第三个条件更简单,我知五采石仍在你们手上,只要将五采石交出来,你们偷学九玄大法和弈剑术的事我可代师尊答应一笔勾销,以后谁都不欠谁。”

寇仲和徐子陵同时心中叫苦,面面相觑,乏言以应。谁想得到她第三个条件会是与她没有直接关系的五采石。

宋师道讶道:“究竟有什么问题,为何你两个面有难色?”

徐子陵颓然道:“若五采石仍在我们手上,我们会立即交给嫱姑娘,只恨今早美艳夫人来找过我,要我将五采石还她,现在五采石已经回到她手上去。”

傅君嫱三人同时露出震惊神色,似乎五采石回到美艳夫人手上,乃最坏的情况。

宋师道插嘴道:“竟会这么巧的?”

转向傅君嫱劝道:“我明白他们的为人,既然五采石归还美艳夫人,君嫱可否略去这条件?”

傅君嫱摇头道:“这是三个条件中最重要的,何况他们一向谎话连篇,我怎知他们不是骗我?”

韩朝安道:“解铃还须系铃人,两位只须向美艳要回五采石,即可完成全部三个条件,以后大家可和平共处。”

这番话若由金正宗说出来,寇仲会觉得易接受点,可是换过出自韩朝安这以卑鄙手段务要置他们于死地,口是心非者之口,寇仲只听得心中发火,冷然道:“韩兄以为美艳是我们的什么人,说要回五采石就可要回来?”

傅君嫱闻言玉容立即沉下去。

宋师道听到双方间的火药味,做好做歹道:“五采石对君嫱有什么用处?是否真非要回来不可呢?得到后是否送给拜紫亭?若是如此,何不让拜紫亭自己去处理?”

金正宗叹道:“我们正是不想五采石落到拜紫亭手上。”

寇仲和徐子陵心中恍然,高丽虽支持拜紫亭立国以作为他们和突厥、契丹两族间的缓冲,却不愿见到拜紫亭统一靺鞨,变成威胁高丽的强邻。事情错综复杂的程度,想想也会教人头痛。

寇仲乘机问道:“美艳和拜紫亭无亲无故,该不会白白将五采石送给拜紫亭吧?”

傅君嫱冷哼道:“你们晓得什么呢?美艳一向和伏难陀关系密切,所以在花林才有托你们三个傻瓜送五采石予拜紫亭之举。现在见你们迟迟不肯将五采石交出来,所以出面向你们讨回五采石。气死人啦!”

寇仲和徐子陵给骂得你眼望我眼,同时心中震动,因为烈瑕似乎在美艳与伏难陀的关系上没有说谎。

宋师道道:“他们只是不明真相下致有无心之失,君嫱可否不把此事看得过分认真?”

傅君嫱气愤难平地说道:“他们办不到就是办不到。看在宋公子份上,我可宽容他们三天。只要他们能于立国大典前把五采石送到我手上,我答应过的绝不反悔。”

寇仲苦笑道:“傅姑娘可知我们正身负重伤,别人不来找我们麻烦,我们就额手称庆了,哪还有本事去找人家的麻烦?”

傅君嫱大嗔道:“还要疯言乱语?信你们真受伤的就是呆子,你们好自为之!条件我是绝不会更改的。”说罢气鼓鼓地拂袖走了。

剩下五个男人你眼望我眼。宋师道无奈摊手,表示尽了人事。寇仲和徐子陵却是有苦自己知,想不到这招对付韩朝安的实则虚之会有这样的反效果,会与傅君嫱误会加深。

徐子陵见金正宗泛起无奈的神色,似在同情他们,又似惋惜他们与傅君嫱关系破裂恶化,生出希望,说道:“两位可否帮我们劝劝嫱姑娘,让她明白纵使拜紫亭得到五采石,亦难以统一靺鞨,因为突利绝不容这情况出现。”

金正宗叹道:“这是另一个我们不希望出现的情况。拜紫亭人虽精明,但对伏难陀却是盲目的崇信。事情起因在伏难陀以天竺神算占得他为统一大草原的真主,其中最重要的征兆就是靺鞨人失去久矣的五采石会重回他手上。假如此事真的发生,后果实不堪想象。”

寇仲和徐子陵至此才明白五采石的关键性,如若五采石落入拜紫亭手上,拜紫亭还不以为自己是老天爷拣选的真主,因而不自量力的大兴干戈,对自顾不暇的高丽当然有害无利。

韩朝安起立摆出逐客的姿态道:“君嫱本以为可因取得五采石立下大功,岂知两位竟把五采石交回美艳,失望之情可想而知。”

寇仲叹一口气道:“好吧!让我们想想有什么办法?”

宋师道送两人到门外,低声问道:“你们的伤势是否真如你们所说般严重?”

寇仲苦笑道:“我只是夸大少许,边走边说如何?”

宋师道与两人转入朱雀大街,朝南门方向举步,讶道:“为何这么坦白说出来?还要加油添醋。”

寇仲叹道:“这就是‘空城计’,当别人以为我们故意夸张事实,我们便能侥幸成功。”

宋师道问道:“谁干的?”

徐子陵答道:“是韩朝安伙同深末桓夫妇干的,若非晓得我们与嫱姨午时之约,哪能安排得这么妥帖?”

宋师道双目杀意大盛,精芒电闪,沉声道:“韩朝安这狗娘养的,竟敢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你们看君嫱是否同意?”

寇仲沉吟道:“到现在我们仍不明白韩朝安为何这样做?更不清楚嫱姨是否同意或参与。”

徐子陵分析道:“韩朝安肯向深末桓提供一个安身之所,可说尽了对他们夫妇的道义,再无必要助他们来行刺我们。其中定有些我们不明白的道理。”

宋师道冷哼道:“管他们哪门子的道理,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们打算如何反击?”

寇仲说道:“目前当务之急是要迅速复原,否则在龙泉势将寸步难行。二哥可否助我们暗中摸清楚韩朝安那狗娘养的虚实,最好能查清楚嫱姨是否与他同流合污。我们伤愈的一刻,韩朝安和深末桓将大难临头。”

宋师道叹道:“我怎可以离开你们,你们疗伤时也须人护法。”

寇仲哈哈一笑,伸手搭着他肩头,笑道:“我们的疗伤法与别人不同,在闹市亦可进行,二哥陪我们多走两步后必须回去,否则我们的‘空城计’就不灵光。小陵!疗伤开始!”

徐子陵挽上宋师道的左臂,感觉到寇仲把真气送进宋师道的经脉内,忙收两人结合后澎湃的真气缓缓引进,在奇经百脉、三脉七轮分别运转一周,再以宋师道作桥梁输回寇仲体内,疗治他严重受损的经脉。

宋师道乃天资卓越的人,兼之得宋缺真传,瞬那间掌握到其中的精微奥妙,大讶道:“你们的疗功法确是前所未闻。唉!你们怎能办到的?原来竟真的伤得这么重,但表面可看不出来,只是脸色差些。”

真气在三人体内来而复往,循环不休。借助宋师道精纯深厚的真气,当然比两个重伤的人自行疗伤优胜百倍。随着人流,三人谈笑自若的迈开步子,漫游车水马龙的热闹长街。

两人回到四合院,术文气急败坏地截着他们道:“别勒爷刚送来紧急消息,说他们无法找到那运弓矢到龙泉来的船队,若在黄昏前仍没有收获,只好放弃回来。”

寇仲苦笑道:“所以说祸不单行,我们今晚对着拜紫亭时将处于完全挨揍的下风,还要继续‘装伤’,好令他那美女卫士不好意思找我们动手过招,否则我们会当场出丑。”

术文说道:“事情说不定会有转机!”

徐子陵摇头道:“我们定在某些地方犯错,所以他两兄弟找不到那批弓矢,良机一去不返,我们在此事上只好认输。”

寇仲皱眉道:“我们手上的筹码现在买少见少。若要靠马吉替我们赎回羊皮,我们的面子该放在哪里?”

术文听得一脸茫然,兼之另有要事,告退离开。

两人来到温泉池坐下,寇仲边解衣服,边笑道:“穷可风流,饿可快活。听说凡温泉均有活肤生肌的神奇疗效,不如我们浸他娘一会的温泉,先抛开一切烦恼。”

徐子陵骇然瞧着他胸口的剑伤,说道:“你这小子原来伤得这么厉害,亏你还不住打哈哈。”

寇仲把外衣随手挥开,落在院内草地上,苦着脸道:“每个哈哈都是有代价的,那是蚀骨钻心的痛楚,但不死撑行吗?哎唷!”

片刻后两人浸在温热的池水里,只露出大头。

热气腾升。寇仲运气行功,说道:“假若玉成是另一个陷阱,我们必死无疑。我不是害怕,不过尚未让韩朝安和深末桓安息就一命呜呼,教人死难瞑目!你怎么说?”

徐子陵苦笑道:“我最担心的并非这件事,而是怕今晚没法玉成祝玉妍与石之轩同归于尽的美事。我几敢确定在明天日出前,我们仍难和人动手,否则会伤上加伤。”

寇仲说道:“在浸进池水之前,我也像你那么悲观,但现在的感觉却是另一回事,每寸肌肤都像贯满生机,似为生命的成长和变化欢呼喝彩。这叫关心则乱,因为你怕我们的仙子要独力去冒险。兄弟!抛开你的杂念吧!那才能发挥换日大法的奇效。”

徐子陵愕然道:“你倒瞧得通透,说得好!不过这可能证明你没我伤得那么厉害。”

寇仲点头道:“袭击你的是敌人的主力,所以你伤得比我厉害才合道理。我的娘,今晚将会是我们出道以来最难应付的一夜。”

徐子陵沉吟道:“马吉能否赎那八万张羊皮回来,尚是未知之数,但平遥商人那批我们曾拍胸口保证给他们取回来的货则肯定泡汤。唉!怎会找不到那批弓矢的?难道昨晚马吉晓得我们在旁偷听,故意胡乱说个地方?”

他们原本的大计是取得那批弓矢后,既可与拜紫亭讲条件,更可威胁马吉供出狼盗的秘密。因为若弓矢落到拜紫亭手上,颉利必不肯放过马吉,故不怕马吉不乖乖地听话。

寇仲摇头道:“马吉怎能晓得我们在旁偷听?唯一的可能性是他对赵德言等说谎。”

徐子陵轻轻拨动温泉池内的水,增强热度,皱眉道:“马吉岂敢向颉利撒可能被揭破的谎话?我看事情另一个可能性是被人捷足先登,把弓矢劫走。”

寇仲一震道:“你的猜测不无道理,谁人那么本事?”

徐子陵分析道:“能劫去弓矢者,必须具备三个条件,首先是晓得正有这么一批货在运来龙泉途中。其次是线眼广布,在龙泉四周有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最后则是要有能力办到这件事。”

寇仲吁出一口气道:“拜紫亭?”

徐子陵闭上虎目,运功吸取泉水的热气,激发三脉七轮生命的神秘力量,缓缓道:“这不是拜紫亭一向的作风吗?假若狼盗真是他的人,那下手的会是狼盗。”

寇仲抓头道:“狼盗怎敢劫马吉的东西?”

徐子陵说道:“狼盗是没有特定的样子,他们甚至可扮作古纳台兄弟,嫁祸给我们。咦!有人来了!”

敲门声响。术文从东厢急步走出,前往应门。两人定睛瞧着,均猜不到谁人登门造访。

门开,只见术文全身一震,退后三步,又避到一侧,恭敬施礼道:“小人拜见大王!”

两人心中剧震,面面相觑,竟是拜紫亭龙驾光临。

十多人大步进入院内,领头者宽额大耳,悬着两个大耳垂,狮子鼻,中等身材,仪态优雅得像中土高门大族的世家子弟,谦和中隐含高人一等的傲气,并拥有一对使人望而生畏、精明而眸神深邃的眼睛,肤色玄黄,满脸堆着凝固不动的微笑,年纪看上去只在三十许间,既有气势亦予人有点霸道的感觉。最使人难忘的是他的装束打扮,头顶有垂旒的皇冕,身上的龙袍用真丝黑缎缝制而成,绣满云龙纹,就像统一战国的秦始皇嬴政从陵墓复活走出来,回到人间。陪他来的是十多名龙泉武士,其中包括美女卫长宗湘花。

拜紫亭利目一扫,找到寇仲和徐子陵浸泡在院心的温泉池内,打出手势,着其他人于原处候他,大步朝温池走去,呵呵笑道:“少帅和徐兄请恕本王保护不周之罪,竟容宵小奸邪在闹市中以卑劣手段对两位无礼,还误信谣言以为两位伤重垂危,幸好现在亲眼看到两位浴乐融融,压在心头的大石始能放下来。”

寇仲点头施礼微笑道:“该是大王怪我们未能恭迎,无礼失敬才对。”

接着压低声音说道:“大王可否帮我们一个忙,勿要把此中情况宣扬出去,最好还捏造一下我们的伤势,说得愈严重愈好,希望可引得凶徒再来袭击我们。”

拜紫亭负手傲立池旁,微笑道:“少帅胸口那一剑只要右移半寸,拜紫亭可能没有机缘像现在般得睹少帅笑谈虚者实之实者虚之之道时的神态风采。”

寇仲漫不经意地搓揉伤口,苦笑道:“坦白说,这一剑确差点要我的命,现在仍令我痛楚难熬,但亦激起我的斗志。受伤有受伤的打法,更可以是修行中最精采的片段,日后将会回味无穷。”

徐子陵心中暗赞,寇仲愈来愈有高手的风范,拜紫亭更是个不能轻视的敌手。两人甫碰面即唇枪舌剑,你来我往,内中的凶险比真刀真枪的生死搏击有过之无不及。若给拜紫亭看破他和寇仲的虚实,他们极可能见不到明天升离大草原的朝日。

拜紫亭拍手道:“说得好!在草原上,受伤的狼是最凶险的。”

接着沉下脸去,冷哼道:“究竟是谁干的?究竟是何方神圣敢到我拜紫亭的地方来撒野?”

当他说这番话时,神态睥睨,自有一股君临天下的气势,其躯体似可长向虚空,与天比高。

寇仲双目精芒剧盛,淡淡地说道:“此等小事,怎须劳烦大王?这批匪类若能够活过今晚,我寇仲两个字以后任人倒转来写。”

昂首望向拜紫亭,刚好拜紫亭也正朝他望来,给寇仲把他眼神捕个正着,毫厘不差。

拜紫亭龙躯微颤,一点不让的迎上寇仲电射上来的目光,点头道:“少帅的身体虽受伤,信心却是丝毫无损。以前无论什么人在我面前说得两位如何了得,天下少有,我只会觉得夸大失实,现在才知天下间真有如两位般的人物。拜紫亭今晚为两位特设的洗尘宴,两位不会因忙于杀人而缺席吧?”

徐子陵心中翻起千重巨浪,暗为寇仲精采的招数欢呼喝彩。只有完全抛开生死之念,才可纯以精神气势令拜紫亭处处受制,落在下风。两人打开始便较量高下,互寻对方的破绽空隙,表面双方虽是客气有礼,事实上笑里藏刀,毫不相让。拜紫亭一直步步进逼,待到寇仲以精确至分毫不差的时间速度捕捉到他下射的眼神,始令拜紫亭落在下风。那等于瞧破拜紫亭的招数,掌握到他遁去的一。

不过拜紫亭亦非省油灯,把话题转到今晚的宴会,以守为攻,看寇仲的反应。

徐子陵插嘴道:“我们怎可有负大王的雅意?今晚必准时赴会。”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

零零读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