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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收复怒蛟(2 / 2)

白芳华拉着他站了起来,苦笑道:“若人家真是骗你,就让芳华再骗这最后一次好吗?”

韩柏颓然道:“好吧!难道我能忍心看着你被人杀死吗?”

白芳华重投入他怀里,两手缠上他的脖子,欣然道:“芳华很开心,但却不是因你答应了人家的要求,而是芳华知道你仍像以前般疼惜她哩!”

韩柏啼笑皆非道:“若有人在旁偷听我们的说话,定以为我是个负心汉。”

话犹未已,耳边响起范良极嘲讽的传音道:“你虽非负心汉,但却是个大蠢材。”

白芳华看他神色古怪,笑道:“是否范大哥来了?”

范良极倏地由树上跃了下来,到了两人身旁冷笑道:“老子福薄,并没有你这样的好妹子。”

白芳华依依不舍地离开韩柏,淡然自若道:“范大哥动手吧!芳华绝不反抗。”

范良极颓然叹了口气,伸手按着韩柏肩膀,摇头道:“你杀我,我杀你,是何苦来哉!白教主请动莲驾吧。”顿了顿又道:“有银两使用吗?”

白芳华欣然点头,开颜道:“由今天开始,天命教就此销声隐迹,当有一天芳华抵受不了思念之苦,再来找你们吧!”提气耸身,飘然落在竹林外一堵围墙上,再回身施礼道:“芳华以前多有得罪,请两位大人大量,勿要见怪。”一闪不见。韩柏呆看着她消失的方向,百感交集。

范良极赞叹道:“白芳华真的了不起,一知事不可为,立即急流勇退,这才是真正的大智大慧。”

韩柏愕然道:“你还是第一次没数说她的不是。”

范良极苦笑道:“她的媚术已超越了单玉如,就算明知她在骗人,我们也要心甘情愿被骗。正如现在我真的相信她会退出这场战争,变成了和你同流合污的蠢蛋。”

韩柏哈哈大笑道:“说得好!和你这小老头混确是痛快事。嘻!没有多少斤两,哪能招得美人儿来骗你的财和本浪子的色,而且骗得这般痛快!”

范良极捧腹狂笑起来。韩柏拖着他的瘦手,拉着他走出林外。两人哼着轻松的调子,喝醉了酒般朝码头走回去。

陈渲的叛变,震动朝野。允炆手上最庞大的水师船队,由此落入了燕王手中,剩下的水上实力,再不足以控制长江,怒蛟岛上的齐泰,更是孤立无援,而京师则无长江之险可恃。白芳华这次果然言而有信,与解符分别退隐山林,不知所踪。楞严因连番失利,又遭恭夫人和允炆的近臣排挤,终遵从其师叮嘱,抛弃一切,去找寻陈玉真。他手下的厂卫自作鸟兽散,有些更投向以怒蛟帮为首的联军。只有谢峰一人领着七百多人逃返京师。允炆大怒之下革了谢峰禁卫统领之职,从此投闲置散,再不重用。长白派至此一蹶不振,声望如江河下泻,成为江湖嘲讽鄙屑的对象。

现在允炆把希望全寄托在李景隆的北伐大军上。这天命教仅余的元老,手持圣旨赶赴德州,收编耿炳文的残兵败将,并檄调各路军马,得五十万人,进驻河间,实力骤增下,对比着燕王约二十万的军力,表面强弱悬殊,俨然声势大振,有一举尽歼燕军之威势。同一时间,辽东镇将吴高奉允炆之命,率师攻打永平的燕军,牵制燕王,让李景隆的大军得以直扑顺天,攻打燕王的根据地。军情告急下,这天在顺天燕王府内,燕王召集重臣大将,听取刚来到的叶素冬奉上的珍贵情报。陈令方这时成了燕王心腹,故有资格出席会议。与座者还有僧道衍、谢廷石、张玉,另一猛将谭渊和燕王最得力的两个儿子,小燕王朱高炽和朱高煦。叶素冬详细分析了李景隆大军的实力后,各人均面有忧色。

只有僧道衍面带笑意。燕王奇道:“敌人势力大增,李景隆又其奸似鬼,为何道衍你仍像有恃无恐的样子?”

僧道衍微笑道:“李景隆手上的实力,看来似比耿炳文强,其实却是处处充满弱点破绽。”

燕王大喜问之。僧道衍从容道:“首先是军内近半均为耿炳文的残兵败将,士气早丧,而其余则是仓促之下由各地调来的军旅,全无斗志。加上李景隆一直是文官,在军队里毫无威望可言,际此谣言满天飞的时刻,无论他们有多少人,难免上下异心,此乃兵家大忌,对方似强实弱。”

张玉点头道:“僧先生所言甚是,允炆现在对所有与西宁派和鬼王有关系的人,均非常顾忌,主要军兵将领均由南方抽调过来,又设立重重规限,务使将不专兵,使难以学陈渲般猝然叛变。如此大大削弱了军令的效率,指挥失调,进一步打击李景隆军的士气。”

燕王笑道:“照素冬所言,李景隆此次求胜心切,粮草未足却仓促北来,躁急冒进,正是另一大忌。”

陈令方仍忧心忡忡道:“问题是辽东来的吴高大军近二十万正逼近永平,若永平失守,我们等于被斩了一条手臂,哪还能应付李景隆?”

<!--PAGE10-->燕王对陈令方显然极为宠爱,事实上自陈令方这长于内政实务的人到来后,大事兴革,把顺天府弄得井井有条,政令清明,甚得燕王欢心。遂温和地道:“让我们再听听道衍的奇谋妙计。”

僧道衍微笑道:“陈公请放心,不量险易,深入趋利,乃兵家大忌。我们的顺天府上承元人百年建设的余荫,墙高壁厚,防守上全无破绽可寻。李景隆想打硬仗吗?我们偏不如他所愿。只要拖得几个月,顺天早寒,南卒不能抵冒霜雪,兼又远离本土,任他人数再多,只是不堪一击之兵。”

燕王哈哈大笑道:“只此数点,本王可断言李军必败。就让本王亲自督师,解永平之围。李景隆闻得本王离京,必以为有机可乘,直扑而来。”转向朱高炽道:“顺天就交给高炽,李景隆来时,只可坚守,万勿出战,同时把防守城外的所有兵马全撤回来,避免无谓损失。只要你能守到本王由永平还师之日,那时李景隆前有久逸之师,后有我锐气殷盛之旅,让我看他怎能逃过此劫。”

僧道衍道:“道衍请燕王允准,留下助小王爷守顺天。”

燕王点头同意后,问起怒蛟帮的情况,叶素冬一一答了。

谢廷石得意地道:“我这四弟确是福将,所到处都捷报频传,其势有若破竹。”

燕王想起韩柏,露出笑意。朱高炽虽仍是心中不大舒服,不过现在韩柏正为他切身的利益出力,虚夜月一事早成定局,仇恨之心早淡多了。

僧道衍赞叹道:“最厉害的是翟雨时,连施巧计,多方陷敌,若能与他把盏夜话,实是人生快事。”言下充盈着惺惺相惜之意。

朱高煦道:“怒蛟帮现在纵横长江,为何仍不把怒蛟岛收复,以增声势?”

燕王微笑道:“此正为翟雨时高明之处,反以怒蛟岛让齐泰泥足深陷,若齐泰懂得放弃怒蛟岛,退守岳州,不但武昌和黄州可保不失,反使怒蛟帮陷入进退维谷的尴尬境地呢。”

僧道衍点头道:“长江乃京师的命脉,现在却给怒蛟帮截断了,使江南丰饶的物资不能运往京师,否则这次李景隆就不会有粮草缺乏的问题。最要命的是我们因此而声势大振,士气如虹,允炆则每天都在担心有人变节。”

陈令方问叶素冬道:“削藩之事,允炆有没有新的行动?”

叶素冬答道:“自耿炳文失利后,允炆不但暂缓削藩,还派出特使,与其他藩王修好,不过人人都在观望形势,只有宁王权似乎有点意动,真不知他为何竟蠢得会信任允炆。”

燕王微笑道:“此事本王知之甚详,待本王击败吴高之兵后,顺道率军驰赴大宁,他不仁我不义,没什么话好说的了。”如此一说,叶素冬便知宁王权的手下里,有人与燕王暗通战情,放下心事。

<!--PAGE11-->燕王长身而起,豪气大发道:“我们立即提师前赴永平,回来时,小柏和行烈等都应来探望本王了。”又向陈令方道:“我们这里的几条名泉绝不下于仙饮泉的水质,陈卿家替我送百来坛泉水到小怒蛟去给女酒神酿酒,收复怒蛟岛后,好让浪翻云有更精彩的清溪流泉医治酒虫,顺祝他在拦江之战立威天下,一舒我大明武林,长期被庞斑压得透不过来的闷气。”

众人轰然应和,士气如虹。胜利之路虽仍遥远,但他们却正朝那方向迈进。

陈渲的水师投顺后,联军实力大增,且无后顾之忧,遂全力围困攻打怒蛟岛。翟雨时好整以暇,日夜扰袭怒蛟岛的明军,然后隔三两日则来一次剧攻,慢慢瓦解敌人的防御设施和削弱对方的士气。这晚凌战天刚率人潜水,破坏了敌人靠岸的一个木栅,回到帅船时,在常德盘桓了十多天的韩柏等人刚好抵达。在翟雨时的主持下,联军所有将领举行了反攻怒蛟岛前最重要的会议。

围桌坐好后,戚长征向翟雨时和上官鹰打趣道:“真有你们的,等我回来才动手。”

上官鹰哂道:“你面子有那么大吗?只是因雨时另有打算,故肯让齐泰多呼吸两口气。”众人闻言起哄,闹成一片。

老杰笑道:“现在怒蛟岛上齐泰和胡节的军队兵倦将疲,又给封锁了对外的所有交通传讯,每日大量消耗着粮草,除了苦待援军和粮食增援外,只有束手待毙一途。若如此下去,不出数月我们将可不费一兵半卒,把怒蛟岛收复回来。”

戚长征奋然道:“谁还有耐性去等,不是说有两条进岛的秘道未被发现吗?只要让我带人潜到岛上,来个内外夹攻,不出几个时辰就可坐在齐泰的尸身上喝酒。”

凌战天叹道:“幸好这次发号施令的人不是你这小鬼头,否则吃了败仗还不知是怎么一回事。这分明是齐泰布下的钓饵,你还要吞进去吗?”戚长征最怕凌战天和浪翻云,立即乖乖闭嘴。

范良极笑道:“翟帅有凌兄在背后撑腰,戚小儿你态度上最好恭顺点。”

风行烈笑道:“还是由翟兄说出胸里筹措定当的妙策吧!”

韩柏鼓掌道:“让我们给他这军师爷来一点掌声!”

众人大笑起哄,若有不知情的旁人听到,定以为他们在猜拳斗酒,谁想得到竟是有关争霸天下的大事。

翟雨时失笑道:“柏兄最是逗趣。”接着清清喉咙,干咳一声肃容道:“自荆兄到了常德去,我们把对怒蛟岛的封锁增强至极限,使齐泰完全断绝了对外界的音讯,这么做只为了一个目的,就是令齐泰和胡节懵然不知,陈渲已投到我们的一方……”众人登时明白过来,无不拍腿叫绝。

荆城冷叹道:“难怪雨时早先命陈渲的水师,不要接近怒蛟岛,当时我还以为你对他仍有戒心,到现在始知其中妙用。”

<!--PAGE12-->韩柏搔头道:“这么简单的计策,为何我们总想不出来呢?”

范良极嗤之以鼻道:“简单?人家翟帅早在你未到常德前就开始部署。你那时脑中想着的还是要到常德嫖个够本呢,哼!”众人哑然失笑。

郑光颜插入道:“翟爷准备何时动手?”

翟雨时举手投降道:“各位叔伯兄弟,请勿再叫什么翟帅翟爷了,至于动手的时间,当然应由帮主决定。”

上官鹰笑道:“去你的,什么由我决定,不过我却可代为宣布。”深深吸了一口气后,一字一字地沉声道:“照现在天气的变化,十天内将会有天朗气清的日子,我们就在那天动手,先让齐泰清清楚楚看到陈渲‘来援’的水师,齐泰必然把那剩下来的五十多艘战船倾巢开出,好前后夹击我们,那就是反攻怒蛟岛的良辰吉时。”

范良极一掌拍在桌上,众人给吓了一跳,老贼头大喝道:“拿酒来!让我们先痛饮十杯,预祝船到功成。”众人轰然叫好,声音直传往洞庭湖去。

接着的七天,联军不但没加紧攻打怒蛟岛,又调走近半舰队,帅船都随大队去了。齐泰还真以为援军到了,使得怒蛟帮联军要分头作战,再无疑虑,准备全力反击,一时炮声隆隆,还不住派出战船,试图突破联军的封锁。联军反采守势,好加强齐泰自以为此料不差的信心。

一晚大雾散去,怒蛟岛东忽传来隆隆炮响,联军船队大半转舵向炮声传来处驶去。齐泰非常谨慎,仍是稳住主力不动,到天亮时,只见陈渲的水师出现在东南方水域,正与怒蛟联军缠战不休,其中数艘船更中炮起火,杀声震天。齐泰哪想到起火的都是旧船或破船,更料不到陈渲会造反,立即尽起余下的五十艘大小战船,命胡节坚守怒蛟岛,他却亲自督师,率舰队赶往夹击。怒蛟联军剩下的二十艘船舰诈作拦阻,一番接战后,让齐泰突围而去。此时韩柏、风行烈、戚长征、范良极、荆城冷等,都集中在陈渲的帅船上,扮作陈渲的亲卫,见状大喜。联军帅船上的翟雨时立即下令,全师撤往拦江岛。陈渲当然啣尾穷追,引得齐泰亦狂追而去。凌战天、上官鹰和翟雨时,并肩站在帅船的指挥望台处,欣然看着齐泰一步一步走进陷阱去。战船满帆而航,追追逐逐,不到一个时辰便越过拦江岛。众人看着拦江岛,心中都泛起奇异的滋味。

上官鹰叹道:“大叔现在不知在做什么呢?”

凌战天笑道:“怕是在听秀秀弹琴唱曲吧?我们在这里打个你死我活,他却与俏佳人饮酒吟哦,游山玩水,逍遥自在。”

翟雨时正凝神瞧着敌我的形势,大笑道:“这次若让齐泰有一人溜回怒蛟岛,我翟雨时改跟他爹的姓。”

此时齐泰的舰队,正与陈渲近二百艘船舰组成的庞大水师,逐渐接近,后方是波汹浪涌的拦江岛。天上初夏的艳阳广照大地,湖水闪映阳光,金光烁动,使人要眯着眼才看得舒服清楚。翟雨时知是时候了,连续发出七响炮声,下达命令。藏在拦江岛侧,由梁秋末督率的七十艘战船,抢了出来,吃着齐泰的尾巴狠击。陈渲的水师则扇形散开,掉头向齐泰在对比下薄弱得可怜的船队杀去。翟雨时那近百艘战船,亦在战鼓齐鸣中,掉头加入包围战里。一时间形势逆转,火矢石弹漫天疾飞,齐泰阵脚大乱,根本不知应付哪一方的攻势。齐泰看着敌舰和陈渲的船队像一张大网般撒过来,杀声震天,己方战船纷纷着火焚烧,又或给巨石击得碎裂翻侧,脸上再无半点血色。身旁一众手下将领呆若木鸡,不知怎么应付这变生肘腋、强弱悬殊的一战。

<!--PAGE13-->齐泰狠声道:“好陈渲!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船头惨叫传来,原来陈渲的先头部队逼近至箭程之内,箭矢雨点般凌空洒来。将领中有人道:“齐帅!趁现在敌人还未合拢过来”

齐泰暴喝道:“闭嘴!”环目一扫,只见通往怒蛟岛的方向尽是全速驶来的敌舰,仅余下东南角仍有逃路,若再犹豫,这丝空隙会立即消失,暴暍道:“立即撤走!”

众将人人求生心切,“齐心合力”,忙着逃窜。那边帅船上的凌战天开怀大笑道:“看齐泰小儿你逃得多远!”此时陈渲的先锋部队,打横冲断了齐泰的水师,同时掷出勾索,抓紧敌船,在箭矢的掩护下,跨上敌舰,短兵相接。齐泰水师士无斗志,纷纷跳海逃生,又或弃械投降。齐泰的帅船在十多艘斗舰护卫下,突围而出,但无不残损,或是被石头击破船身,又或着火燃烧,其中三艘因损毁严重,被梁秋末赶上来,杀个片甲不留,战况惨烈至极。翟雨时把九十多艘船舰分成五组,展开追逐战,再将敌方逃走的船只冲杀得七零八落,不成队形,一一沉没。追逐了三十多里后,齐泰的帅船终于中炮起火,他见形势不对,登上快艇,若丧家之犬般往最近的湖岸逃去。至此怒蛟联军大获全胜。

黄昏时分,陈渲率领载满联军好手的船队,以打败了怒蛟联军的“胜利者”姿态,凯旋而返怒蛟岛。胡节哪知有诈,着人移开拦湖的尖木栅,欢迎联军。船泊好在码头后,陈渲在戚长征等大批假亲兵簇拥中,登上了怒蛟岛好汉们阔别久矣的土地上。胡节领着一众将领前来迎接。

双方人马在码头相遇,胡节奇道:“为何齐大人还未回来呢?”

陈渲大喝道:“胡节接旨!”吓得胡节和一众军将全跪伏地上。

陈渲装模作样宣读圣旨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胡节身受皇恩,被委重任,竟妄顾恩宠,贪而不治,智信不足,气盛而刚愎,仁勇俱无,威令不行,只喜阿谀奉承之辈,专任小人,致屡战屡败,丧师辱国……”

这篇圣旨又长又臭,力数胡节的诸般不是,读到大半时,联军已纷纷泊岸下船,控制了各处码头。胡节等怎知对方是假传圣旨,一大堆莫须有的罪名压下来,立时人人汗流浃背。

胡节正要申说冤枉,忽听陈渲大声道:“此实罪无可恕,朕赐都督佥事陈渲上方宝剑,立即把罪人胡节斩首,以示天下。”

胡节骇然惊叫,跳起来道:“什么!”

早来到他身旁的韩柏一指戳在他胁下,笑道:“斩了头,脖子上不过出了碗口般大一个窟窿,胡将军何用如此张皇?”

另一边的范良极笑道:“胡将军的身手仍是那么灵活,我这老朋友真应为此多喝两杯。”

胡节哪还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魂飞魄散下,早给两人挟着去了,其他人仍没有一个人敢爬起来。

<!--PAGE14-->陈渲收起“圣旨”,冷喝道:“这次皇上只降罪一人,已是皇恩浩**,你们还不谢恩。”接着又低声道:“胡节错在是胡惟庸的亲弟,尔等若能戴罪立功,本人可保你们日后富贵荣华,步步高升。”众将连忙谢恩。

此时翟雨时来到他身后,耳语道:“是时间和他们谈谈了。”陈渲点头应是,暗忖在这等形势下,哪怕这些人不俯首投诚。

太阳最后一丝余光消失在湖面之上,明月在水平边缘处现出动人的仙姿。代表着怒蛟帮荣辱的美丽湖岛,终于重新回到怒蛟帮手上。收复怒蛟岛的消息,通过千里灵的快速传递,在十二天后来到潜居在顺天城外,一个小村落的宋楠手上。

此时邪佛钟仲游化身的李景隆,果然上了燕王的圈套,以为顺天唾手可得,不待储足粮草,理顺军情,匆匆北上,直逼顺天。小燕王朱高炽在僧道衍协助下,严密部署,坚守不出。李景隆武功虽高,但若论兵法战术,却远不及僧道衍,加上新败之军,士气低落,人数虽多,面对坚城却是一筹莫展,陷于交缠苦战之局。进军永平的燕王则大显威风,击退了吴高的辽东军后,又挥军攻破大宁,擒拿宁王朱权,将他手上精锐共八万多人,编为己有,声势更盛,回师顺天。

宋楠为了方便消息往来,离开顺天城,寄居于小村中,这时既得到收复怒蛟岛的天大喜讯,又由手下处得知燕王正凯旋归来,连忙率领着十多名随他同来的怒蛟帮好手,飞骑向燕王报喜。日夜不停赶了两天路后,终在途中遇上燕王大将张玉指挥的先头部队。张玉闻讯大喜,频呼“天助我王”后,派人带着人疲马倦的宋楠直奔三十里外的燕军主营。沿途军营处处,旌旗飘扬,人人士气高昂,斗志蓬勃,看得宋楠精神大振,心中钦服。

燕王这时正在亲卫陪同下巡视慰问士卒,见宋楠赶来,哈哈笑道:“看宋兄一脸喜意,是否收复了怒蛟岛啦?”

宋楠滚鞍下马,伏倒营地旁的野草处,禀告道:“燕王明察,怒蛟岛已于十五天前收复回来,齐泰水师尽丧,孤身逃回应天。胡节被当场斩首,收得降兵六万人,全托燕王的洪福。”

燕王大喜,跳下马来,把宋楠扶起,正要说话时,左方军营处一阵扰攘,原来有个士兵发了急病,同僚正要把他送往军医处治理。燕王顾不得和宋楠说话,走了过去,亲自把士兵抱上自己马背,向周围的兵将道:“这位壮士的病全因我的缘故而起,我非尽力把他治好和加官晋职不可。”接着立即吩咐亲信把他送往帅营诊治,看得众人无不感动。

燕王拉着宋楠陪他巡视连绵数里的营房,随意指点道:“先皇常言以民为本,但若要得天下,以民为本外还要以军为本,不但须体恤下情,还要每临战阵,均不怕矢石,身先士卒,将士才肯用命。”见到宋楠正注意着布在外围的营阵,笑道:“听说李景隆甚为怕死,每到一地,必挖堑筑垒为营,军士通宵不得休息,待得防御筑好后,天早亮了,又得出发行军,白费了整晚工夫,如此徒耗人力,故临阵之际,士卒困乏不堪,怨声载道。本王则侧重情报,只像现在般列营阵为门垒,士兵都得以养精蓄锐,好把力气用于战斗中。”

<!--PAGE15-->宋楠叹道:“到现在小民终明白燕王为何每战必胜,因为将士都肯为燕王出死力啊!”

燕王虽知宋楠是怒蛟帮派来的联络人,但由于军务繁忙,并不太清楚他的底细,平时与他的接触又交给了陈令方和僧道衍处理,这时见他传来苦候多时的捷报,心情开朗,顺口问起他的出身,知他是官宦之后,妹子更嫁给了戚长征,登时对他刮目相看。旋则好奇心大起,忍不住问道:“翟雨时精于调兵遣将之道,既请得宋兄来此,宋兄应是担当这任务的最佳人选。”

宋楠知他说得婉转,其实只是在问自己何德何能,竟被委此重任,苦笑道:“小民无拳无勇,唯一较得意的就是有手棋艺小道,翟帅常说下棋若行军,或许就是看中这点,才派了小民来此办事。幸好不是真要我打仗,否则必然辜负了他的厚爱。这几个月来,除负责两地的消息往来外,就是接应韩天德老爷到这里的船运,再把物资由陆路转往各处军区,幸有陈公照应,直至现在仍没有出过岔子。”

燕王瞿然动容道:“原来陈公有宋兄为他处理粮运,难怪如此井然有序。宋兄有没有兴趣为本王处理军粮物资的运送事宜,本王正为此事头痛。”

宋楠出身官宦之家,自幼受教为官之道,闻言大喜,下跪谢恩。燕王欣然道:“宋卿家先替本王送封信到怒蛟岛,召行烈立即到顺天来,好让本王履行为他复国的承诺。还有!看看韩柏和老范那对活宝肯不肯顺道来探望我,众人中恐怕只有他们两人有空抽身。”

宋楠不迭点头答应。燕王心中欣悦,韩范等人到时,李景隆应早被他轰回老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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