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阳和厉怀渊将附近转了个遍,也询问了附近值守的卫兵,他们言辞一致,都说从始至终只见过沈渡风一个人往这边走,并没有见过第二个人。
“要不然我们分头找吧,再这样下去的话工程量太大了,我们时间不多了。”
旭阳在厉怀渊提出这个想法的时候就否决了。“鬼域的占地面积太大了,找起来更不容易,而且还容易打草惊蛇,不能冒然行动。”
这也是为什么旭阳要安排沈亦然秘密的带其他人离开,就是为了不让黑袍人发现端倪。鬼域的地形并不好辨认,除非是鬼族中人。
哪怕厉怀渊曾经来过这里这么多次,也不能找到每个地方,所以当年小姨她们才能躲了那么长时间。
旭阳表面看起来云淡风轻,给人一种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感觉。但实际他的心里已经慌死了,沈渡风还下落不明。
旭阳这个人有个小毛病,就是心里不安的时候手边一定要抓点东西,这可能和他生性好动有关。
旭阳的手无意识的揪住了一旁花坛里的花瓣,还没等他使些力揪下来,厉怀渊就看到了。
厉怀渊有些强迫症,看不惯旭阳的这个行为。“这花好好的长着,你揪它们做什么?”
旭阳的记忆一下子就回到了当初在千年之前的时候,那时候他和厉怀渊住在一起,肃正殿也养了一些花,是阿夕送过来的。
旭阳无聊的时候总爱揪着花瓣玩,每次厉怀渊一看到就要把他的手打下来。“这是小夕送给我的,不许乱动,谁惯你的臭毛病。”
旭阳当时也看他不顺眼。“要你管,总之不是你惯的。”
旭阳想了想当时的情景,下意识的回了一句。“要你管,总之我就控制不住想揪。”
厉怀渊无语的拨开旭阳的手,看向那可怜的小花儿。“这花都要被你揪秃噜了。”
这锅旭阳可不背“你可别冤枉我,我平时很少来这边的,才没这闲工夫来这儿刻意揪花的。”说着,旭阳的视线也投了过去,刚开始他还没注意,如今他的面色不由得一变。
厉怀渊皱眉问道“这不是你弄的吗,那还能有谁?”
当然不可能有别人,鬼域的一草一木几乎都是阿夕派人种下的,任何人都不会妄动的,只有旭阳管不住自己的手。
旭阳一下子就想到了自己刚刚到清梦星河时的好朋友沈渡风,毕竟那人跟自己一样,也是个闲不住的性子。
旭阳肯定的说“是风度兄,他一定来过这儿,说不定也是在这里看到了什么。”
“你确定?”厉怀渊有些怀疑。
旭阳白了他一眼“阿夕的花谁敢拔?”
厉怀渊一下子就无语了。
“从这个方向离开,只有这两个方向。”旭阳指了指面前的两条小路。
“我们分开走?”其实厉怀渊心里并不希望这样做,他们两个人分开的话太危险了。
旭阳摇摇头“不,我们选一条路走。”
“那你定吧”厉怀渊着实为难。
这两条路一条越走越窄,平时很少有人过去,而另一条则是走上了大路。旭阳知道时间有限,自己不能选错,而他……会走哪一条呢。
厉怀渊知道这个选择很难,所以安静的站在旭阳身边,没有催促他。
最后旭阳咬了咬牙“我们走这条”旭阳手指的方向是那条大路。
这并不是个明智的选择,一般恶人都不会这么选的,但厉怀渊相信旭阳认为走这条路是对的肯定有他的原因。
他们顺着这条路一起往前走,厉怀渊之前也来过很多次鬼域,这条路他其实走过很多回了,只是没有一次像这回这样胆战心惊。
突然,旭阳伸手拦了厉怀渊一下。“这里有阵法”
“到了?”
旭阳环顾了下四周“应该就是这里了。”
顿时,他们两个警惕的戒备着,可周围安安静静,丝毫不像有人的样子。
旭阳朝着一个方向喊了一句。“躲躲藏藏也没什么意思,出来吧。”
厉怀渊也赶紧顺着那个方向紧张的看去。
旭阳白了他一眼“我又没说他在这边。”
“我还以为你发现了呢。”厉怀渊有一瞬间的尴尬,转回了视线。
在他们俩身后的树丛中,一袭黑袍的男人缓缓走了出来,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不过旭阳和厉怀渊还是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慌忙转身。
旭阳皱眉看着他“风度兄呢?”
黑袍人冷笑一声“事到如今你还有心思担心别人,先顾好自己吧。”
“既然你的目标是我,那就把无辜的人放了。”
“无辜?”黑袍人摇了摇头“这世上从来就没有无辜的人,他生在云端海域,生在水族,他就不无辜。”
厉怀渊有些糊涂了,这人不是水族中人吗,怎么听他的意思,他还对水族恨之入骨呢。“你究竟和水族有什么深仇大恨?”
“没有什么,只是恨不得把你们所有人都撕碎。”黑袍人的声音低低的,但话语中的恨意怎么也掩藏不住。
“你恨水族?”旭阳像是才发觉一样。
厉怀渊不太明白旭阳的震惊是从哪里来的,这也不是不可能的吧。
就在这时,黑袍人的身后蹭出个身影,沈渡风被五花大绑了起来,嘴也被封住了,倒在地上,一点一点的蹭了出来。
“风度兄?”
“嗯嗯嗯……嗯嗯……”沈渡风哼哼着出声,好像是要说什么话,但嘴被封着,说出的话也根本听不出来是什么。
“我恨水族有什么值得震惊的吗?”黑袍人知道沈渡风出来了,不过沈渡风只是他的一个引子,所以他根本不以为意。
旭阳自嘲的笑了笑“当然震惊,我怎么也想不到,从小到大,那个教我爱水族的人,自己最终却成了最恨水族的那个人。”
厉怀渊听了旭阳这话,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变了。“你说什么?”他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沈渡风本来一直在挣扎着,听见了旭阳的这话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黑袍人也没想到旭阳会这么说,他的动作有些僵硬,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手指微动,摘下了面上的黑袍,露出了隐藏在黑暗中的那张脸,墨尘。
旭阳早就猜到了,所以并没有多少震撼,但是对于从未往墨尘身上猜的厉怀渊来说,眼前的这一场景着实有些惊悚了。
“墨……尘”厉怀渊几乎是颤抖着说出这两个字。
“阿阳,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身份的?”既然已经暴露了,墨尘也不再遮掩自己的声音了,依然是旭阳最熟悉的声音。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好像很早就知道了,也好像刚刚才知道。”旭阳此刻已经不能用言语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墨尘想了想便明白了。“果然是我亲手带大的,你对我足够的了解。”
可旭阳却笑着摇了摇头退后。“我一直自诩了解您,可现在却发现原来一直都不了解您,您瞒了这么多年,为什么不能一直瞒下去?”
旭阳说到最后几乎是嘶哑着声音喊出来的,墨叔叔对于他来说太特殊了,亦师亦父,在旭阳这一千多年的记忆里,墨叔叔比厉怀渊更像是他的父亲。
毕竟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墨尘终究沉默了,眼神一直没和旭阳对视。“阿阳,你想想我对你好吗?”
“好”旭阳答的没有丝毫犹豫,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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