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周令没打算和沈珂依深聊，毕竟两人只能算萍水相逢，救沈珂依完全是出于老道的情面。
虽说对方是老道的孙女，但刚认识硬要说有多亲近怎么可能，顶多就是出于良知尽量照顾一下。
而且这个姑娘有点虎，都什么时候居然还想教导他摆正立场，这他妈要不是被卖到妖国，谁想和妖族接触啊。
摆明好了伤疤忘记疼，也不知救下对方到底是对是错。
叮嘱几句后周令刚打算离开，这时候沈珂依却忽然来了一句。
“是不是因为先天灵胎？”
她好奇打量周令，其实关于周令这层存疑的身份，并不是什么秘密，当时可是有好几个尊者在场。
而且也不可能瞒得住。
尤其经过这几天三大殿发生的事，一个又一个学员在聆听周令诵经时，使得自身修炼突飞猛进，原本修炼当中遇到的一些难题都变得迎刃而解。
除了因为周令能修炼有些奇怪以外，这和传闻中的先天灵胎没有任何区别，而他口诵的经文也被当成了与生俱来的能力。
三大殿的学员都有傲气不假，但对于真正有本事的讲师还是很佩服的，如今对周令的态度非常热情。
连原本一些颇有微词的学员和暗中观望的讲师都没话说了。
沈珂依打听关于周令的信息，自然少不了这些。
不过最初重心并不在这里，此时听到周令说做这些事对他也有好处，再联想到他一个先天灵胎，居然能修炼，沈珂依心头一动，感觉猜到了什么。
她左右看了眼，不等周令回应，目光在好奇张望的兜子身上略微停留，压低声音道：“你能修炼，是不是和这个有关系？”
“怎么，你还知道先天灵胎的事？”周令嘴角带着笑意，不置可否，随口说道。
其实他根本就没承认过这档子事，但也没有刻意解释，误会也有误会的好处。
起码，有这层身份遮掩，他的一些手段会变得更加合理，不用担心引起怀疑。
否则说不定狐九岭早就把他拆开看个究竟了。
沈珂依摇头道：“先天灵胎虽然无法修行，但也是万里挑一的存在，有传闻说天地有缺，先天灵胎就是大道遗蜕于世间的道痕显化，每一轮周期都会出现，但最后都要还给天地，千百年都不一定出现一个，相关记载少之又少，我怎么可能清楚。
不过我之前在一本书上看到记载，二十年前在云州出现过一个先天灵胎，出生时天生异象，直接让一州之地由隆冬气象一夜间万物复苏，当时还有好几个大限将至的前辈修士因此受到福泽，迈过大坎，轰动八方，对了，书上记载那个大族也姓周，和如今晋阳国的皇室原本是一家。”
“什么叫原本是一家？”周令诧异道。
沈珂依对此讳莫如深，但一想起现在是在妖国，估计也不怕什么隔墙有耳，道：
“诞生过先天灵胎那一脉只是如今周家皇族的一个分支，不过很有威望，高手如云，但当年好像发生过一些不好的事，后来族人渐渐凋零，最后直接除名了，不过按时间来算的话，那家的孩子成长起来估计和你差不多大......嗯？你之前说你是我爷爷十八年前收养的？”
说到后面她忽然意识到什么，猛地看向周令，眼底有些惊疑。
周令没有说话，沉默了两秒，缓缓摇头：“时间不对，再过三个月我才十九，那个周家的先天灵胎出生在二十年前，时间明显对不上。”
先不说周令打小体弱多病，压根没有感觉到先天灵胎那般神异，单单是这时间就不对头。
毕竟他刚穿越过来就是婴儿状态，总不能越长越回去吧。
“并非如此，我看那本书上记载，周家的那个孩子发生过意外，受到残害，好像不能正常长大，一直用特殊药液吊着命，只不过最后好像也没能救活......”
沈珂依目光不断在他身上打转，话外之意不言而喻。
“你那本书叫什么，还能知道这些？”周令表情认真起来。
沈珂依道：“州遗录，记载的全是天下各州之间的奇谈异物，我当时想找合和果，其他地方都没有记载。”
听到这个名字，周令蹙眉想了片刻，并未在道场书楼见过。
但他心底某名有种迫切，和沈珂依交谈这片刻，忽然让他意识到，可能要找到身世了。
其实他一直奇怪一件事，当时穿过来的时候，原身应该已经死了。
但遗弃他的那个人没理由将一具尸体送到道观门口啊。
真要是死了的话，说句不好听的，随便找个地方挖坑埋了，或者干脆路边一丢，都不必跑到道观多此一举。
如今看来其中刻意成分绝对有。
换句话说，把他送到道观，说明背后那个人知道道观里有人能救他，可又不好露面。
把这些线索前后一结合，周令忽然觉得自己早该意识到的。
老道以前的身份不简单啊......他心头沉甸甸的。
因为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事，送他去道观的那个人，说不定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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