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月:“……”
到了营房门外,元杰在门外报了一声,得到里面的首肯,他才带着无月走了进去。
谢渊一身戎装未褪,战甲上仿佛还凝着发黑的血渍。此刻的他正满怀心事的看着墙上的地图,案上搁着几样酒菜饭食,也未见动过分毫。
“侯爷,属下把大夫找来了。”元杰抱拳回禀道。
“知道了,先让他候着……”谢渊头也不回的随口说了一句。
无月听了却不太乐意,她说:“侯爷当真是不拿手下士兵的命当命啊,都等你一个,其他病人都不用活了?”
谢渊闻声,收回了放在地图上的思绪,转过头来看了说话的人一眼,升起一丝不明的笑意,“钱不是都给你了吗,怎么还不走?”
“侯爷要是不想看见我,我可以马上走。”她假装无所谓的转身,脚还没迈出半步,意料之中的被元杰伸手拦了回来。
“本侯爷先前一直留你,你不肯,现在却又肯了,是不是也该有个理由?”他不慌不忙的向她走近了几步。
“也许是侯爷您出手阔绰,小人想在您这儿多赚点呢?”她说。
他听了点点头,“勉强算个理由,就是听着不像真话……”
“这世道本就是真话无人信,谎言成真理,你爱信不信。”她哼了一声,似乎没把他当回事。
“既然是本侯爷先开口承诺的,就没有反悔一说。”他依旧是一副不可一世的语气,“我不管你以前是干什么的,但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军之中的医官了,官从七品,品阶虽不高,但是俸禄优厚,至于文书与印证,只能回京向上申报后再补与你,你可愿意?”
“我是无所谓的,侯爷您说了算……”她耸耸肩膀,笑着应和,虽然她根本就没听懂他在说些什么。
“你过来。”谢渊换了个平淡的语气对她说道。
“干什么?”她一愣,被他这冷不丁的一句话弄懵了。
“你不是来替本侯爷治伤的吗?”他摊开双臂,不耐烦的望道她,“过来,先帮我把这身铠甲脱了……”
“噢,好、好的。”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元杰拖到此处的真正目的,赶紧过去帮谢渊脱铠甲。
然而好一阵上下其手之后,她仍旧没能把那身结构繁重的衣服扒下来。
于是她放弃了,说:“你这穿的什么玩意儿,我不会脱……”
“你怎么这么笨?”谢渊被她弄得耐性全无,“笨手笨脚,跟个女人似的。”
“关女人什么事!”她说:“我又没穿过这种铠甲,不会解也正常啊,元杰不是也在这儿吗,你怎么不让他帮你脱?”
“无月医官,不得无礼。”元杰见状况不对,赶紧出来制止她的口无遮拦,“侯爷,还是属下帮你卸铠甲吧,无月医官刚入军营,很多东西都不懂……”
谢渊冷眼看向元杰,“正因为不懂,本侯爷才要教他,你倒还替他说上话了?元杰,你最近胆子见长。”
“属下不敢。”元杰被他说的不敢动弹。
“罚你去城上值守,出去。”
“是,属下告退……”元杰领命退出了营房,这时候一个医护兵也把药品送来了,但见里面气氛不对,连忙放下东西就溜了。
房里也没其他人了,谢渊终于肯自己动手脱身上的铠甲。他这不是会脱吗?当真是养尊处优惯了啊……
无月在心里鄙夷一番,默默的拿了药品过去帮他检查身上的伤,但好在都是些皮外伤,最重的也就是筋骨处受到重力而积了淤青。
照她的性子肯定要说这人没事找事,但想到刚才元杰没说两句就莫名其妙受了罚,她也就识趣的闭了嘴。
以前总听人说什么官大一级压死人,她今天才算见识到了,像谢渊这么大的官,能压死成千上万的人。
呸,仗权欺人的狗东西,她悄悄在心里骂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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