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什么，圣上不将小人当成女人看不就成了？”她一脸无谓道：“想当初在军营里时，我整天都在尸体和血污里打转，浑身都是鲜血和泥土，那才是小人的常态呢……”
她这样说着时，南宫珏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他虽身为一国之君，天下尽归他作主，每天与朝中大臣们斗尽心机和城府，可到底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战场。无月所描述的场面，多少会让他觉得影响食欲。
但明知来见他，却故意以这种模样前来，这种女人他还真是头一回见。
试问这宫里的女人，哪个不是把自己装扮得姿容绝色一尘不染，只为他能瞧上一眼。而她倒好，弄得好似刚从药灰里爬出来似的便来见他了，当真是一点都没将他放在眼里……
可他同时也对她心生了几分怜悯，他说：“你身为女子，却在那样的环境里当军医，也确实不容易。”
“倒也没什么。”她说：“虽然小人一向厌倦杀戮，但如果能习惯与血腥和死人为伍，就会欣慰自己还活着。”
“既然觉得厌倦，可以换个活法。”他看着她说道。
“小人倒是想，可谢侯爷不肯呐？”她一想到当日谢渊将自己抓回去就觉得愤愤不平。
“你还可以一直留在宫里。”南宫珏微眯着眼，噙着笑意眸中也盛着几分危险，他说：“朕可以调你去太医院供职，也可以给你许个妃位，你任选。”
“小人不敢！”无月吓了一跳，目光里的惊讶越来越重，“这宫中佳丽少说也有千八百，您还缺女人呐？”
“美的倒是不缺，但就缺像你这么个相貌平平，又目中无人的。”
“圣上谬赞，不过小人福薄，承不起这天大的好处。”她故作惶恐的后退，向他施礼拜道：“这么重要的位置，圣上还是留给其他人吧，小人还要跟随叶微澜游历四海悬壶济世呢……”
“你师傅不是真正的理由。”南宫珏眼中依然噙着几分危险的笑意，“你拒绝朕，其实是因为谢渊吧？”
“圣上说什么呢，小人怎么听不懂？”她假装一脸糊涂。
“谢渊为你不惜手中兵权，你也多次为他而公然顶撞朕，三岁孩童都能看出谢渊对你是情深义重，你难道真的无动于衷？”
她抬起一双深邃幽冷的眼眸，神情冷漠，“圣上既然知道，却又为何下旨赐婚？”
“因为有趣。”他说：“谢渊以前的确对言内官有些兴趣，可这次回来突然就不喜欢了，朕觉得若是他们二人成了婚，一定非常有意思……”
她眸中冷意又深了几分，“看来圣上对给谢家找麻烦一事很有兴趣呢，那您封谢婉为妃，也并不是因为喜欢她，而是为了让谢家为难才那么做的，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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