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看来你对自己的医术很有信心。”
“不,我是对你有信心。”他说。
“什么?”
“你可是承诺过要永远护我周全的,那句话我可都记着呢……”他依旧是笑意盈盈的,三分像说笑,神情中却有七分认真。
她抱着剑,冷漠的侧过目光,“我说过会护你一天,却从未说过永远二字。”
“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
“问。”她边走边回应了一声。
他说:“刚才在云顶天宫,你是在担心我会对枢星辰下手,还是更担心枢星辰会杀了我?”
步履微停,她愣怔了片刻,像是被他这个问题问住了一般。她刚才在殿中确实一直在提心吊胆,可她到底是在担心谁会杀了谁呢?
教王枢星辰于她并无多少恩义可言,整个莲花圣教中的人,都是服从于枢星辰的绝对强权之下。教众之中等级分明,她凭自己的双手爬上这一人之下的位置,他虽名义上认她为义女,却并无半点情分,只因她打败了所有人站上了强者的位置。
再说秦桑月,他无非只是她从药师谷劫来的一名普通大夫,与之前那些被枢星辰所杀的人并无不同,那她为何要担心他会不会被枢星辰杀掉呢?
她驻足回身向秦桑月看去,仔细打量了他许久,除了他那副没心没肺笑着的模样,还真看不出他到底哪里不同。
“你这个人很奇怪,”她不解的说:“我见过太多被抓进莲花圣教的人,无一不惶恐惧怕的,你却还笑得出来……”
“莫非只要我表现得很害怕,你们就会放了我吗?”他明知故问的看着她。
“不能。”她说。
“所以喽,那我为何还要怕?反正都来了,既来之则安之嘛……”他无可奈何的耸了耸肩,不管他愿不愿意,事情也一样没少做,何不欣然接受来得简单?
莫南山闻言,似乎开始明白自己为何会对他刮目相看了,表面上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夫,但他遇事处变不惊的态度和过人的胆识却是大部分人都没有的。这或许来源于他对自己精湛医术的肯定,又或者,能当神医叶微澜的徒弟,自然有他的过人之处。
秦桑月见她再次陷入沉默,不悦的皱了眉,他说:“你好像还是没有回答我的第一个问题,教王和我,你更担心谁会死?”
“你们谁死都与我无关,谁死了也不会为我带来好处。”她模棱两可的回答。
与此同时,她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起来,握剑的右手紧了又紧,额头上明显布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切,没趣……”秦无月耷拉着脸,听完她的回答再也笑不出来了,他说:“你这姑娘冷得像块千年寒冰就算了,还如此的不解风情,真是太不可爱了……”
活在莲花圣教中的女人,又有哪一个敢用可爱二字来形容,这小子的想法简直蠢得可以。
她这么想着,但并未回话,步子稍稍慢了下来,眼看着秦桑月渐渐走到了自己前面去,她却像是突然被抽空了所有力气一般,心口传来的痛楚切断了她的呼吸,眼前一阵阵的晕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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