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南山抬手接过药碗,几口喝了个干净,原本是极为苦涩的药汁,但她喝完却连眉头都未皱过一下。
喝完了药,她沉默的将空碗递给了秦桑月,并且顺口向他说了一句:“多谢。”
秦桑月微微挑眉,接过她递来的空碗道:“自从遇见你开始,我还是头一次听南山主开口道谢呢,这可真不容易……”
她听了他的话有些不悦,将目光从他脸上挪开,“你既不是莲花圣教的人,不必左一句南山主右一句南山主的称呼。”
“那我该怎么称呼?”
他故作一副思考的样子,问道:“莫姑娘?南山姑娘?还是叫南山?”
“随你的便。”
她懒得再与他多说,说得越多,他就越发的没脸没皮起来,她实在不太擅长应付和拒绝秦桑月这种性情的人。
“行,那就南山吧。”他直接选了最不客气的称呼,“作为交换,你同样可以叫我桑月,是不是很公平?”
莫南山:“……”
她忍不住侧目看了看他,却见他始终一脸笑意盈盈的,仿佛遇见了什么令他开心的事情。她不明白,以往进了莲花圣教的人无一不是在担惊受怕中度过,因为随时都会命丧黄泉。
秦桑月却是不同的,无论是在仙境一般的药师谷,还是在地狱一般的莲花圣教,他始终没有变过,仿佛立身于天地间任何一处,他都是坦**豁达的,是自由的,仿佛他的心不会被任何一套枷锁所禁锢。
这一点,莫南山是完全做不到的,甚至连想都不敢想。
天际微微泛起青色,黎明已经到来。
疏影裹挟着一袭夜色余温的寒风,来到了一直敞了门窗的无名居,红衣依旧。当她走进内阁时,恰好看见自家主子靠在床榻边,似乎在与秦桑月说着话。
“南山主,您醒过来了?”她眸中盛着惊讶与欣喜,心头的担忧也放下了大半。
莫南山朝她点头示意,“我暂无大碍,你不必挂怀。”
疏影感动得几乎流下眼泪来,她走到秦桑月面前郑重的施了一礼,道:“秦公子不愧是神医的徒弟,妙手回春第一人,世上再无人可及了。”
“先别忙着奉承,我可没说你们南山主治好了。”他连忙解释道:“我师傅可还活着呢,谁敢当第一人,他非得活活撕了我不可……”
“这些都不重要,”她感激不已的问道:“南山主现在是否已经无恙了?”
“那是不可能的。”秦桑月一盆冷水当头浇下,他说:“我只是暂时封了她的筋脉,你们南山主这样最多能再撑三天,三天之内必须服下解药,才能真正恢复。”
“原来是这样……”疏影眸光微沉,却又连忙升起希望道:“那也不怕,只要向教王禀明了情况,他一定会赐下解药的。”
“疏影,解药一事,你不必过余上心。”莫南山看出了她脸上的疲惫,沉了声音对她说道:“教王生性多疑,教中的人与人之间本原不该走得太近,以免为自己招来不必要的祸事。”
“疏影明白。”她低头应道,却也想起了另一件事情,“不过昨晚听萧梦楼说,枢红裳即将返教,并且已经在路上了……”
“枢红裳?”莫南山露出几许惊讶的神色,更多的却是意料之中,“很好,她果然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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