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颂宜的脸刷地一下变得惨白,她死死捂住自己的嘴,不让惊呼逸出,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
赵七捧着那只木鸟,手抖得像是筛糠,那物件仿佛有千斤重,压得他喘不过气。
顾文珏的脊背挺得笔直,像一杆标枪。
他一言不发,从赵七手中接过了那只木鸟。
木鸟的腹部,有一个几乎看不见的“珏”字刻印,是他独有的记号。
这是警告,也是炫耀。
对方在用这种方式告诉他:我知道你是谁,我知道你的一切,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他们……他们知道了……”林颂宜的声音带着哭腔,绝望地看着顾文珏,“文珏,我们快走吧!离开这里!他们不会放过我们的!”
顾南舟和顾明珠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也被这压抑的气氛吓到了,紧紧地挨着母亲,小脸上满是惶恐。
“走?我们能走到哪里去?”赵七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愤恨,“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们既然能查到这里,我们跑到天涯海角,又能躲得过吗?”
一时间,所有人都被一种巨大的无力感攫住。
就在这时,程之韵动了。
她从顾文珏手中拿过那只精巧的木鸟,又拿起桌上那张写着“金玉满堂”的纸条,将两者并排放在一起。
“你们看,这像不像一问一答?”
她的话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们先是出题,考我们的厨艺。”程之韵指了指那张纸条,“现在,他们又把这个送来,考我们的胆量。”
她拿起那只木鸟,在指尖轻轻抛了抛,动作随意得好像那只是个不值钱的玩意儿。
“这东西,是文珏做的。他们能拿到,说明他们一直在暗中盯着我们。既然早就被盯上了,我们现在是跑,还是不跑,又有什么区别?”
她的话很冷静,像一盆凉水,浇熄了众人心头的恐慌之火。
“那……那我们该怎么办?”林颂宜六神无主地问。
程之韵的视线落在了院角那座崭新的瓷窑,又落在了旁边那只温润如玉的青白瓷盘上。
她忽然笑了。
“怎么办?凉拌。”程之韵将木鸟随手收进口袋里,拍了拍手,“他们不是想看戏吗?那我们就唱一出好戏给他们看。他们不是要‘金玉满堂’吗?我们就做一道最顶级的‘金玉满堂’给他们送过去!”
她转身看向顾文珏,那双眼睛在夕阳下亮得惊人。
“他出题,我们答题。他炫耀,我们也炫耀。他让我们怕,我们偏不怕。我倒要看看,这魏家的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这番话掷地有声,将院子里所有人的颓丧一扫而空。
是啊,躲是死,不躲也是提心吊胆,那还不如挺直腰杆,看看对方到底想做什么!
顾文珏看着她,看着她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紧绷的下颌线条莫名地柔和了几分。
他伸出手,轻轻抚过那只新出炉的青白瓷盘,盘身冰凉滑润,却仿佛带着一股灼人的温度。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转身,走到了灶台边,开始检查程之韵之前提过的,那个需要精准控制火力的小灶。
行动,就是他最好的回答。
“赵七!”程之韵立刻开始发号施令,“你去京城买的东西呢?”
“啊!在,在这儿!”赵七如梦初醒,连忙从马车上卸下一个大包裹。
包裹打开,里面是用湿布小心包裹的冬笋、鲜菇,还有几颗水灵灵的菜心,都是按程之韵的要求,挑的最新鲜最好的。
“很好!”程之韵满意地点头。
她又从自己的屋里,拿出了两个油纸包,里面是她用积分从系统商城兑换的顶级火腿和干贝。
“大嫂,你帮我把这些菜心择洗干净,只要最嫩的芯。赵七,你把这块火腿和干贝用温水发开,然后吊一锅高汤,记住,要用小火,撇去所有浮沫,汤色一定要清澈见底。”
“文珏,你帮我把这几样东西,雕成铜钱和元宝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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