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国大皇子与二皇子都不成器,为什么要放弃这个机会,不去争一争?”
“皇位、权势都只是一个冷冰冰的东西,我想要的是家人的温暖,自母亲离世后我便从未体会过这种感情,直到我遇见了师父,是师父再次带给了我希望让我想要活下去,那皇位、权势于我而言,都比不过与师父相伴的日子,多少难捱的岁月我都是靠着回忆与师父曾经在这茅屋中相伴的日子而度过,没有什么比这更重要。”
“那你当年……为何要牺牲自己让我离去,你死了,这一切岂不成了一场空。”
“因为那是师父你啊,若是别人我必会自己求生,但师父你是不一样的,渡生愿意为了你放弃生的机会,我已经失去了母亲,我又怎么能再失去师父你呢?纵然我身陷地狱阎罗,我也一定会让师父不沾半分泥泞!”宁徊莫言辞恳切,这些话似乎已在他的脑中排演了千万遍。
“可你死了,你就不怕我忘了你?”薛扶凛不明白,若他当年真的死了,那他所求的一切不就是一场空了吗。
“师父不会忘了我”宁徊莫笃定道:“师父,一定不会忘了我!”他似是在说给薛扶凛听,也似是在说给自己听。
薛扶凛叹了口气,上前将宁徊莫扶起来“或许,我并不值得你这样做。”
“值得!”宁徊莫眼里闪着光,再次重复道:“值得的!”
“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成为离王的吗?”从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到拥有如今这个地位,他吃了不少苦吧。
“可以不说吗?”宁徊莫问道。
薛扶凛没说话,只保持沉默。
宁徊莫低了低眼道:“当年有人认出了我,我侥幸逃生被带回了皇宫,从那之后我对权力有了渴望,没有权力我便只能任人蹂躏,当年母亲是这样,如今师父也是这样,所以我拼命练习师父教我的凝霜剑法,又偷偷跑去看大皇子与二皇子练武,开始出现在宁信面前,直到我终于等来了一个机会。”
“方国”薛扶凛出声道,她想起先前第一次知道离王时的消息便是方国。
宁徊莫点了点头道:“没错,方国实力与淮国不相上下,一直都是淮国的一大威胁,我除掉了方国,也终于让朝臣、让宁信开始正眼看我,后来我用尽手段,一步一步往上爬,把握住了朝堂才有了今天的局面。”
宁徊莫说得轻巧,但其中的艰险只有她自己清楚。
薛扶凛也没点破,只问道:“淮国朝政皆被你把控,若你想当太子,甚至是淮王,都只是一念之间,为何要停下来?”
“当我站在这么高的地方回望时,我才发现,其实一路走来我并不开心,权力的确让我有了能力保护我想保护的人,但这也成了我们之间的阻隔,若我真成了回淮国太子,成了淮王,那么便不会有今日这番长谈,更不会有师徒相认的机会,世人想要的帝王宝座并非我所求,我所求的只不过是一世安宁,平淡人生。”
薛扶凛心里有些酸,她撇过脸道:“你就没想过我不会认你?你还不如回去当你的太子、淮王。”
宁徊莫却轻扯嘴角笑了出来“你不会”他的笑似阳春三月,冰雪消融,“因为师父你舍不得。”
谁舍不得?就算是她徒弟又怎样,只要他做了伤害赤国的事,只要他们立场对立,薛扶凛一样不会手下留情。
宁徊莫似知道薛扶凛想说什么,先一步开口道:“但我与师父立场相同,师父的立场就是我的立场,我可以是师父手中的剑,是师父最锋利的刀,我永远不会背弃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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