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他也想痛痛快快地杀一回敌,尽欢而散吧。”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项琰。
“你们知道吗,许尽欢那个人,就有本事让靠近他的人,变得和他一样好。”
项琰眼中的泪已经干了,嘴角带着笑:“事情已了,我也该回去了,卫大爷,叨扰了。”
卫泽中整个人木木的,只是点点头。
项琰完全不在意,仍笑着:“卫东君,宁方生,以后有事只管来找我,我项府的大门,永远为你们俩打开着,永远。”
说罢,她拱手抱了抱拳,转身离去。
谁胜了,谁败了,谁做了英雄,谁人头落地……
都和她没有关系。
她心里只装一件事,一个人。
便够了。
卫东君看着项琰远去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对陈漠北的死,突然没有那么伤感了。
不仅不伤感,好像还有点释然。
她喃喃道:“他们陈家有个家训,武将只能死在冲锋的路上,陈侯爷求仁得仁,应该没什么怨了。”
“怨多了。”
卫泽中狠狠剜了女儿一眼:“他夫人怎么办?陈家怎么办?十二怎么办?”
卫东君想着小叔死后自己的经历,心里默默回答了一个字:“熬!”
“爹,快回房歇着吧,熬一夜,怪累的,娘还等着呢。”
一提曹金花。
卫泽中忙擦了把泪往院外走,一边走,还一边自言自语。
“我得赶紧把这事跟金花说去,最多午时,陈家发丧的人就会上门,哎,怎么一个个的都死了呢。”
一个个?
都?
卫东君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惊得她呼吸都乱了。
对啊。
谭见死了;
宋平死了;
陈漠北也死了。
他们怎么统统都死了?
事情……
不太对啊!
卫东君猛地扭过头,朝宁方生看过去。
很巧,宁方生黑沉的目光,也向卫东君看过去。
四目相对。
宁方生沉默了片刻,“你想说什么?”
“宁方生,事情不对。”
卫东君走到他边上,踮起脚尖,一脸神秘兮兮道:“谭见,宋平,陈漠北都死了。”
宁方生看着她的眼睛,循循善诱:“会不会是巧合?”
“怎么会是巧合呢?”
卫东君急了眉毛竖起来:“一人死是意外,两人是巧合,三人那就是诡异了。”
宁方生目光深了三分:“诡异在什么地方?”
“感觉他们都像是受了什么诅咒似的。”
“谁会诅咒他们?”
“不知道……我不知道……”
卫东君眼里都是疑惑:“就好像……就好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
大手怎么样,卫东君没有再说下去,她脑子里突然想到了另一个问题,眼睛倏地亮了。
“宁方生,你信不信,下一个斩缘的人,一定是徐行。”
她竟然说一定!
宁方生很轻地闭了一下眼,像是要把卫东君带给他的冲击,隔在视线外。
可惜,失败了。
宁方生一向平静的心,因为卫东君的一句话,跳得快了,也乱了。
他活这么久,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女子,能与他的所思所想,不约而同。
卫东君才多大?
宁方生睁开眼睛,深深地看着她:“卫东君,我信。”
他竟然信!
卫东君有些诧异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你为什么信?”
“因为我也是这样想的。”
他也是这样想的。
他们想到一处去了。
卫东君心口一烫,赶紧挪开视线。
“卫东君。”
卫东君听到宁方生唤她,又赶紧把视线再挪回去。
“我有没有夸过你,你是我见过的,脑子转得最快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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