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梧刚要道谢,就瞥见一旁的苏惊澜皱着鼻子,目光在柳夫人与沈青梧怀中的小女孩身上来回扫视,眼底露出了鄙夷之色。
沈青梧何其敏锐,瞬间便看穿了他的心思。
这小少爷脑子里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她当即抬眼看向苏惊澜,神色坦然地介绍:“苏公子,这位是我的后母柳氏,你称呼她柳夫人即可。”又低头摸了摸念儿的头顶,语气柔和,“这是我的妹妹,念儿。”
话音落下,周围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
苏惊澜浑身僵住,脸色像调色盘似的,青一阵白一阵,精彩至极。
他张了张嘴,半天没挤出一个字,耳根却悄悄红了。
柳夫人何等通透,一眼便瞧出苏惊澜神色有异,浅笑道:“想来这位公子是误会了?我与青梧虽是继母与继子,却胜似亲生。”
念儿似懂非懂地抬头,看看脸色古怪的苏惊澜,又看看沈青梧,小声问:“二哥,这位大哥哥是谁呀?他的脸怎么这么红?”
苏惊澜方才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支支吾吾道:“我……我只是……”
沈青梧强忍着笑意,面上却依旧波澜不惊:“念儿不可无礼。”她转而看向苏惊澜,语气平淡,“苏公子不必介怀,小孩子口无遮拦。”
可这平淡的语气,在苏惊澜听来,却像是无声的嘲讽。
“既……既然是沈大人的家人,那本少爷自然不会计较。”
苏惊澜硬着头皮丢下一句话,转身便朝着南边院子大步走去,连手下搬东西的进度都忘了指挥,几乎像是落荒而逃了。
看着他狼狈的模样,念儿歪着脑袋问道:“二哥,他是不是生气啦?”
沈青梧低头揉了揉她的发顶,眼底闪过一丝狡黠:“没有,他只是……急着去看看自己的住处罢了。”
柳夫人也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当然知道苏惊澜为何会这样。
她望着苏惊澜的背影,凑近沈青梧低声道:“这位苏公子,应该没什么坏心眼,倒像是个被宠坏的孩子。”
“可不是嘛,幸好他三日后就会离开,”沈青梧无奈叹气,“只是这几天,有的我们头疼了。”
话音刚落,南边院子便传来一阵瓷器碎裂的声响,伴随着苏惊澜拔高声音的怒喝:“这破茶杯也配给本少爷用?换!全都给我换!”
沈青梧:“……”
不是吧,她客房的茶杯招谁惹谁了,都是她用自己的俸禄买的!
柳夫人忍俊不禁,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罢了,左右只有三日,忍忍便过去了。”
然而,瓷器碎裂的脆响刚落,南边院子又炸开苏惊澜的怒吼:“这床板硬得像石头!还有这帐子,灰扑扑的像块破布!”
紧跟着是下人小心翼翼的辩解,没两句就被他厉声打断:“少废话!立刻去城里最好的绸缎庄,把最上等的云锦帐子、狐裘褥子全搬来!少一根丝线,仔细你们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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