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时一到,柳府内院顿时响起震天鼓乐,丝竹管弦齐鸣,将寿宴的热闹氛围瞬间推向了顶峰。
苏惊澜身着一袭宝蓝暗纹锦袍,腰间束着玲珑玉带,玉带钩上镶嵌的明珠在灯火下流转生辉。
他步履从容,缓缓踏入宴厅,身后跟着十几名身形挺拔的黑衣护卫,个个腰佩利刃、神情肃穆,浩浩荡荡的阵仗瞬间吸引了满厅人的目光,原本喧闹的宴会厅都安静了几分。
宾客们交头接耳,议论声此起彼伏:
“这是谁家的公子?排场竟如此之大,连柳老爷都恭恭敬敬地跟在身后?”
“瞧着面生得很,莫不是从京城来的贵人?”
“你们消息也太不灵通了!这是南都来的苏公子,县主之子,前几日赏花宴上还当众落了柳老爷的面子呢!人家有太后撑腰,就算跋扈些,柳老爷还不是得笑脸相迎?”
这些酸言酸语飘进苏惊澜耳中,他却恍若未闻。自小在富贵场中长大,这类闲言碎语他听得耳朵都起了茧,早已懒得理会。
柳文轩满脸堆笑,亲自引着他在正对着戏台的主位落座,又厉声吩咐丫鬟小厮:“快!把上好的雨前龙井换上来,再端些新鲜的瓜果点心,仔细伺候着苏公子!”
戏台之上,锣鼓声响起,一名妆容精致的花旦莲步轻移,咿呀婉转地唱着昆曲,台下宾客们觥筹交错、谈笑风生,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
柳文轩凑到苏惊澜身边,殷勤地介绍着:“苏公子,这位花旦的唱功可是江南一绝,老夫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请来的,您觉得唱得如何?”
苏惊澜暗自翻了个白眼。
天知道,他最不耐烦听昆曲了,以前在宫里的时候,太后就总逼着他陪听,没想到来了山阳县,还要受这份罪!
他敷衍地点了点头,不走心的夸赞道:“不错。”
然而,他话音刚落,腰间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刺痛,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扎了一下。
苏惊澜不动声色,强行压下想要回头看的冲动,抬眼看向站在一旁的小厮,语气不耐地问道:“你们府里的茅厕在哪?”
小厮脸色骤变,他下意识看了眼桌案上的瓜果点心,一颗心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连忙躬身道:“苏公子稍等,小的这就带您过去!”
一路上,他心里忐忑不已,生怕是因为刚刚上的点心或者瓜果不新鲜,这才导致这位苏公子吃坏了肚子……若是惹得这位贵人不快,那老爷非得扒了他的皮不可!
他满心惶恐,竟丝毫没察觉,就在他们两人离开后不久,原本站在苏惊澜身后的青衣小厮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离开了宴会,正悄无声息的跟在他们二人身后。
柳府家底丰厚,连茅厕都修建得颇为气派,一栋独立小楼设有两个出入口。
刚刚带路的小厮等在正门,苏惊澜一进去就溜向了后门方向。
刚走到茅厕后门,就闻到一股刺鼻的恶臭,穿着青衫的小厮捂着鼻子低声道,““苏公子,你选的这见面地点也太离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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