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晚还没回答,坐在她斜后方的邹凯就发出了一声毫不掩饰的嗤笑。
他翘着二郎腿,语气充满了幸灾乐祸。
“导演,这还用问吗?人家云晚老师这是‘一招鲜,吃遍天’的路子走不通了,开始胡乱出牌了呗!”
云晚连头都没回,只是看着选歌导演:
“谢谢导演提醒,我考虑清楚了。”
“音乐有很多种表情,不该被风格定义。”
“上一场是流浪和乡愁,这一场……”
“我就想唱点甜的,不行吗?”
选歌导演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连忙点头。
“行行行,当然行!只要晚晚老师你有把握,那就这么定了!”
但心里其实还是不太认可。
这首歌一点爆发力都没有,真能用来参加比赛?
前两轮她演的确实不错,但每次运气都这么好?
但现在云晚表现过于亮眼,导演虽然心里不太认可,但也不好说什么,更不敢强行让云晚换歌。
毕竟上一轮竞演云晚的《橄榄树》大家也不看好,结果却惊艳了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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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结束后,周予白也来了,说的也是选歌的事。
“小祖宗,你没事吧?是不是上次唱《橄榄树》把脑子唱伤感了?需要回回血?”
“唱《告白气球》这种小甜歌?这感觉风险太大了!”
“你知不知道现在有多少人等着看你笑话?邹凯那孙子嘴都笑歪了!”
云晚慢条斯理地收拾着桌上的乐谱,抬眸瞥了他一眼,眼神平静无波。
“周老师,谁规定甜歌,就不能杀人于无形了?”
周予白瞪大眼睛看着她,“可是……”
“放心吧,”云晚道,“不是要演两轮嘛,就算是第一轮不太好,不是还有一轮可以补救?”
“而且第二场第一轮的主题是‘心动’,我觉得这首歌很符合主题,就让我试一下吧。”
周予白还想说什么,云晚示意他别说了。
然后拿起包,步履轻盈地向外走去。
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在她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
周予白看着她纤细却挺直的背影,挠了挠头,突然咧嘴笑了。
“有主见的人,那是真的说不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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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籁之战》第二期第一轮竞演后台,空气像是凝固的胶水,粘稠得让人喘不过气。
抽签箱被工作人员郑重地放在铺着丝绒的台子上,像个小小的审判台。
镜头如同饥渴的野兽,贪婪地捕捉着每位选手脸上的细微波动。
邹凯抱着手臂,嘴角挂着一丝看好戏的冷笑,目光在云晚和那个新人陆星然之间逡巡。
李雅秋面色沉静,指尖却捻着衣角。
其他几位歌手也或多或少流露出紧张,有人默默祈祷,有人深呼吸。
陆星然站在人群稍外围的位置,那张俊美的脸上强装镇定,但不断滚动的喉结和微微泛白的指节,泄露了他内心的惊涛骇浪。
他今天穿着打歌服,亮片在顶灯下闪烁,却衬得他脸色有些发青。
当工作人员宣布开始抽签时,他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走上前,把手伸进抽签箱的开口时,指尖明显在发抖。
他闭上眼睛,仿佛抽中的不是顺序,而是自己的命运判决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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