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体不宜舟车劳顿,并不急着回京,有的是时间陪这些人慢慢玩。
总归,只要皇帝不突然驾崩,京城就翻不了天,没有他镇不住的场面。
从刑堂出来,已是点灯时分,秋风卷起一地枯黄。
谢晋白接过副将递来的帕子,轻轻擦拭指上沾染的鲜血,低垂着眉眼,面色无波无澜。
短短十来天,他瘦了许多,身姿依旧挺拔,只是肩背薄瘦,周身死气沉沉。
鲜红的帕子被随手丢在地上,谢晋白立在檐下,抬眼望着高悬于空的月亮。
月圆了。
上一回月圆,他在嘉云关睹月思人,想她想的发疯也能按捺的住,因为那时,他知道自己的心上人就在平洲。
而现在,什么也没了。
他什么都没了。
谢晋白仰头看了会儿天色,突然偏头,问身后:“今天是什么日子?”
那副将一愣,忙道:“回殿下,今儿是十月十六,正是立冬。”
立冬。
还有两个多月,就是除夕。
难怪这么冷。
谢晋白闭了闭眼,满腔杀念难平,转身又要进刑堂。
“殿下!”
恰在此时,刘榕手里捧着书信,疾步走了过来,“京城急报。”
李勇坐镇京城,称得上急报的,必定是他认为十万火急的大事。
离京几月,除了刘玥同皇后勾结叛变那次外,这是第二封京城发来的急报。
谢晋白脚步一顿,转身接过李勇手中信件。
有两封。
上头那封信,信封上没有只言片语,但封口的蜜蜡印章,谢晋白熟悉至极。
那是崔令窈的私印。
借李勇十万个胆子,都不敢同他开这种玩笑。
谢晋白面色呆滞,下颌慢慢紧绷。
他手指发颤,几乎僵硬的,一点一点撕开蜜蜡,打开信封。
里头是薄薄一张宣纸。
上头只有八个字:我已回家,静盼君归。
是熟悉的娟秀小楷,笔锋却刚劲有力。
新婚时,他曾手把手教过那个姑娘练字。
在她身上,他的耐心向来足到,自己都惊叹的地步。
世界一片寂静。
谢晋白一动不动的站着,低垂的目光死死盯着手中信纸,盯着那八个字,没有丝毫表情。
空气沉默的吓人。
连同刘榕在内的几个副将,见他如此神态,均以为京城出了天大的事,心中焦急不已,却无人敢率先开口说话。
直到一阵秋风刮过,手中的信纸被吹的哗啦作响。
僵立许久的男人身体才晃了晃。
他眨了下眼睛,抬手抹了把脸:“回京!给我备马,连夜回京!”
??明天见面!!!!!!
?狠狠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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