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所有的光芒散尽。
众人发现自己身处一片绝对的虚无之中。
上下四方是深邃的、没有任何光线的黑暗，唯有脚下踩着的一片仿佛由月光凝聚而成的、光滑如镜的平面，延伸向无尽的远方。
在这片虚无的中心，悬浮着那道失去了所有神采、如同沉睡仙子般的“白芷”虚影，她双目紧闭，月白衣裙无风自动，是这片黑暗中唯一的光源和坐标。
而在不远处，林海的虚幻身影静静站立，眼神复杂。
郑诚、赵红袖、寂灭法王三人，呈三角之势站立，面面相觑，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而紧张。
小月那庞大如山岳的身躯，在这片虚无中也显得格外醒目，它盘旋在“白芷”虚影的上方，如同最忠诚的守护神，月轮般的眼眸冷漠地俯瞰着下方的三位“挑战者”。
水月尊者的意识世界，褪去了所有表象，回归了最本质的核心。
小月那巨大的蛟龙之首微微昂起，一只覆盖着晶莹月华鳞片的龙爪向前虚虚一抓。
刹那间，原本归于虚无的黑暗空间仿佛被投入石子的水面，荡漾起层层涟漪。
浓密得化不开的白色雾气不知从何处涌出，迅速弥漫开来，将郑诚、赵红袖、寂灭法王三人所在区域笼罩。
雾气翻滚中，三面巨大无比、边框流淌着月光符文的镜子凭空凝聚，如同三座通往未知国度的门户，分别矗立在三人面前。
镜面并非映照出他们的身影，而是一片混沌的漩涡，散发出吸摄心神的力量。
“第一道考验，开始！”
小月的声音如同法则律令，响彻这片虚无空间。
话音刚落，那三面巨大的镜子骤然爆发出强烈的吸力！
浓雾瞬间加剧，郑诚只觉得眼前一花，身体不受控制地被扯向前方，仿佛穿过了一层冰冷的水幕，周围的景象瞬间天旋地转，待他稳住身形时，已然置身于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
……
虚无空间中，看着三人被浓雾和镜面吞噬消失，林海脸上忧色更重，他转向盘旋于空的小月，沉声道：
“小月，那寂灭法王确实是堕落者无疑，非但不是合适的继承人，甚至是我人族的叛徒，心性歹毒。”
“若是被他侥幸通过考验，获得了尊者遗泽，后果不堪设想啊……”
“哼！”
小月发出一声不耐的冷哼，打断了林海的话，巨大的眼眸瞥了他一眼，带着不容置疑的固执：
“叛徒不叛徒，不是他们红口白牙说了算的，也不是你这老乌龟说了算的！我得亲自考验！”
它的语气斩钉截铁：“吾主的遗泽，岂能轻授？是忠是奸，是龙是虫，在这三道考验之下，自会原形毕露！”
它顿了顿，月轮般的瞳孔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如果……他真的是叛徒的话，势必无法通过这三道考验！到时候，他的生死，可就由不得他自己了！”
见小月如此坚持，林海深知其秉性，知道再劝无用，只能再次深深叹息，将担忧压在心底，目光投向那三面沉寂下去的巨镜，默默祈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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