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头微不可察地一皱,心中闪过一丝疑虑。
可他不敢多问,只低声道:“回禀公公,公主掌心擦伤,略破皮,无大碍,只需清创敷药即可。”
嘴上不敢说,手却稳稳地替她敷药包扎。
“御医,您能不能看看柳嬷嬷和鹿竹?她们伤得真不轻。我用了灵草护着她们的筋骨,可外头的伤口,就是不见好。”
柳嬷嬷是从小照看她长大的老人。
鹿竹更是贴身侍女,情同姐妹。
如今两人躺在偏殿,气息微弱,脸色苍白。
她跪在床前,亲眼看着她们因剧痛而抽搐,却束手无策,只能拼命用灵草吊住她们的性命。
“这……”
御医站在原地,双手交叠在身前,额角沁出细密的冷汗。
他深知宫中规矩森严。
主子未发话,他一个区区太医,哪敢擅自诊治宫奴?
可若真见死不救,日后一旦追责,他也难逃其咎。
御医皱着眉,偷偷瞅了萧德武一眼,心里直打鼓。
没得主子发话,他哪敢碰这些宫奴?
可要是不治,万一出人命,他这脑袋也悬着。
他的余光扫过萧德武冷峻的侧脸,心跳如鼓。
这位萧公公看似面无表情。
可谁不知道他在宫中权势滔天,连贵妃都要敬他三分?
如今他亲自出现在安旭宫,还亲自为那小公主处理伤口,足见他对灵灵公主的重视。
若此刻不从,恐怕不只是丢官罢职那么简单。
“辛苦御医了。”
萧德武轻飘飘一句话。
御医立刻懂了,心头的大石砰地落地。
他几乎忍不住想要跪下磕头谢恩,却强自克制。
只要他治好那两个宫人。
不仅无过,反而有功。
“不敢当!不敢当!”
御医连忙低头,手脚麻利地跟了上去。
他快步向前,从药箱中取出银针、纱布与特制的生肌膏。
还好他今日带了足量的药材。
否则真要在这节骨眼上出岔子,那可就麻烦了。
萧德武挥手让人把柳嬷嬷和鹿竹带走,又吩咐御医紧随其后,剩下的人,一个也别想溜。
他猛地一转身,眼刮过那群跪在地上发抖的奴才。
“你们真是活腻了!敢欺负灵灵公主?是嫌命太长,想把这身皮扒了当垫脚石吗?”
“公公饶命啊!我们真没敢欺主,全是听命行事啊!”
他们不是不怕死,而是太怕死。
深知一旦被定为欺主,不止自己要死,家人也难逃牵连。
“听谁的命?”
萧德武声音一冷。
所有人的头,齐刷刷转向辛嬷嬷。
辛嬷嬷在宫里熬了二十年,早不是那些见风就抖的新人。
她挺直腰背,声音不卑不亢。
“萧公公,我是奉皇后娘娘之命,来教灵灵公主宫规的。这算什么欺凌?后宫哪位主子没挨过教习嬷嬷的打?连太子小时候,都挨过戒尺!”
她不过是在履行职责,何罪之有?
“你确定,真是皇后让你来的?”
萧德武缓缓逼近一步。
他俯下身,靠近她的耳畔,声音压得极低。
“自然!我若敢假传圣旨,天打五雷轰!”
辛嬷嬷咬死不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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