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格回过头，“你来过？”
嘉丝丽点点头，“我从前当过大西洲与兽人军团间的使节，那时我们还是合作方。”
“兽人也是为母体服务的吗？”
“它们是母体最早的仆从，时间可以追溯到冰河纪，自恐龙灭绝后，母体不断试验新物种，看哪种适合为宿主。人类出现后，母体尝试让动物与人类的大脑融合开发更好的宿主，但都不满意，期间因与人类大脑融合产生变异的动物就成了兽人，后来在最早的兽人：钢铎，的治理下，成为效忠于母体的军团。它们对母体的忠诚度比我们还要高。”
苏格不解，“你们为什么要效忠母体？”
嘉丝丽道：“大西洲曾是超脑人反抗母体最早的组织，与兽人军团有过长达数百年的战争。那时的大西洲由男王泽利与女王阿卡西共同统治，两人既是战友也是夫妻。但后来两人发生了分歧，阿卡西研究发现，母体对人类的贡献远大于危害。而且她相信如果母体全面开放超脑，人类将陷入战乱的地狱。但男王泽利认为一定要消灭母体还人类以自由。这导致大西洲分裂，男性多支持泽利，女性多支持阿卡西。最后阿卡西对泽利作出了让步，随后鲁莽好战的泽利对母体发动了全面战争。”
“然后呢？”
“然后不止泽利自己战死，也让大西洲毁于一旦。好在阿卡西预见战争败局已定，提前让自己的一些信徒离开了大西洲，并传下训诫：人类不可能战胜母体，诞续人类生存的唯一办法就是与母体和平共处……”
苏格道：“是和平共处还是当奴隶？”
嘉丝丽同理他，继续道：“后来，信徒们的领袖得到与母体沟通的机会，承诺愿为母体效忠，母体允许她们回到大西洲，此后，效忠母体，延续人类的使命代代传承，一直到现在。”
苏格道：“所以因为泽利导致大西洲毁灭，所以你们觉得男人一无是处？”
“雄性激素会让人更冲动好战是不争的事实。在远古由于科技文明水平不足，不知道雄性激素的说法，只是觉得男人太喜欢战争，所以有了大西洲不要男人的祖训。当然，不否认有一些女性化的男人，可大西洲承担是挽救人类的使命，不能掉以轻心，所以这个条文被极端化。”
“你既然知道是极端化，你还这么反感男人？”
嘉丝丽冷笑一声，“那就让我们看看男人都干了些什么？从雷王战争到上帝武装，参与对抗母体的战争绝大多数是男性。你们根本不知道每一次战争都可能触怒母体从而杀死世上绝大多数人，要明白，母体只需要数万个生命体就足以寄生生存。我们劝说过悬圃的掌门，劝说过雷王，劝说过上帝武装最早的领袖，劝说过游侠和各式各样的超脑人。可没人听我们女人的，你们根本不知道我们花了多少力气安抚母体平息她的怒气，也不知道我们为了杜绝超脑人团体间的战争做了多少工作。你们男人总是自不量力地去闯祸，一直是我们大西洲的女人给你们收拾烂摊子。你说，我们凭什么要瞧得起男人？”
苏格摇头，“我不相信，世上这么多男人，总有有识之士，如果你们的方法行之有效，我不相信没有男人愿意倾听你们的。”
“确实有，例如最早的白山会领袖，还有一些之前的超脑人组织，鬼面党、方舟会等等。”
苏格明白了，“原来那些效忠母本的超脑人组织都是你们劝降的。”
“是我们保住了他们的命，如果不能劝降，就会被兽人军团灭掉。”嘉丝丽长叹一声：“白山会本来是我们最有希望的人类管理组织，可惜后来还是发生了分裂，我们收回权力后，却又被野心勃勃的任紫薇所利用，反而成了我们最大的败笔。”
苏格扬扬眉毛，“你看，女人也不全是和平生物。”
“不，任紫薇是被男人害了，她是有名的长寿超能者，是最早的阿卡西信徒之一。可她没把持住，在外出任务过程中受了男人好战基因的感染。”
“谁感染她？厉啸天？”
“不是。不然她不会害死厉啸天。”嘉丝丽思索着，“不知道是谁，但造成这个结果的肯定是男人。”
苏格道：“我从前性格还是挺温和的，但要我做奴隶我肯定不干。难道说你们效忠母体只是因为战胜不了她的恐惧？”
“不，她对人类做了很多好事，她值得我们奉她为神。”
“哪些好事？”
“是母体寄生在人类身上，才让人类抵抗住远古的病毒，她是人类进化过程中最好的防火墙。是她的寄生让人类大脑的新脑皮加速进化，拥有了智慧。是她在大洪水期间引导人类迁栖到高处，保住了人类的火种。也是她帮助人类抵御野兽，在混乱的种族战争中让智人一族脱颖而出；还是她，结束了上古混乱的超脑战争，让人类不会被自己的力量灭亡。还有很多很多，这些还不够吗？”
苏格摊手，“你有证据吗？”
“有。从阿卡西开始，我们一直在研究母体与人类的关系，在大西洲的资料库有大料的铁证。”
“就是说你认为母体抑制人类超脑是有好处的？”
“是的。如果不是为了对付那些不安份的超脑人，我们也不想要超脑。可是，好战的男人始终存在，我们是不得已才拿起武器。”
苏格想了想，问道：“你们能长期和母体沟通？”
“历代大西洲领袖都有这个特权，我们领袖和兽人军团领袖是唯二能与母体直接随时沟通的生物。”
苏格瞳孔收缩，“那么……我猜与新大脑有关的恐龙变异以及厉啸天事件，是你们给母体出的主意，对吗？”
“是我们给母体的献礼。母体厌烦了与超脑人无休止的战争，人类已经太多了，她已经动了消灭大部份人类的念头。这个献礼会让母体暂缓对人类的末日审判。”
“但新型超脑人被母体寄生后，母体只会更加强大，你们怎么知道她以后会对人类怎么样？”
嘉丝丽叹道：“我们只是尽力而为，能为人类拖延一阵算一阵。”
“现在母体已经放弃你们了，你还觉得自己是母体的仆从？”
“对于新宿主母体有许多方案，逆脑行动只是其中一个，但它是由我们提出来的。你打伤母体让她很愤怒，迁怒到逆脑行动，但她一定会明白过来，这个是最好的方案。比钢铎的‘异体组合计划’要好得多。”
“异体组合又是什么计划？”
“就是从不同的动物身上抽取优有基因，组成一个全新的，强大的生物给母体充当宿主。在这方面，兽人军团有强大的技术力量，而且因为它们的出身对动物界比较了解，有着天生的优势。”
“我明白了，是不是母体采纳谁的计划，谁就更得母体的恩宠。”
嘉丝丽冷声道：“你不必这种嘲笑的口气，我们固然是为了母体，但更多是为了人类。如果让兽人得到母体的授权，这帮憎恶人类的家伙不知会对人类干出什么事来。”
“除此之外母体还有什么新宿主计划？”
“还有一个外星人宿主计划，是母体自己想出来的。所以近些年她开放了人类在航天技术上少量超脑智商的限制，希望人类发展出探测宇宙空间的技术。为此，任紫薇还真的造过一个空间站，可没想到她只是用来讨好母体为自己野心服务，连我们都被她蒙蔽了。因此，母体对这个计划暂时搁置。”
苏格点点头，“最后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我会帮你们？”
“首领早告诉过你，我们分析过你的行为性情，虽然你犯了大错，但毕竟是在小二的嗦使下，你并不是坏人。”
“谢谢夸奖。但我不明白是，小二为什么这么做？打伤母体的外壳有意义吗？”
嘉丝丽恼怒地道：“他就是我们说的，那种最愚蠢的男人，无非就是想试探母体的底线，通过冒险来寻找母体破绽，根本不想后果。而你……就是蠢货中的蠢货，甘心情愿受他摆布。男人，永远就这么不靠谱。”
“好吧。”苏格摊摊手，“我收回我的感谢。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我希望我说的一切能改变你的立场，愿意为母体奉献新大脑和悬脑法，你会成为全人类的功臣。”
“这点以后再说，我觉得眼下打算是……”苏格望向她身后，“先活下来。”
嘉丝丽一惊回头，只见森林中大片兽人向他们涌来。
零零读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