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走向一九四一年六月二十二日。
天蒙蒙亮,无数只手表的地球时间正指向三点十五分,世界在这一分钟震动,德国人入侵苏联的“巴巴罗沙”计划已正式启动,全面进攻在凌晨四点开始。
翱翔在西边三百英里处,守护者从高空俯瞰,看到德国的大炮,沿着一条一千英里长的战线,从冰冻的波罗的海直到温暖的黑海,开始隆隆轰击。同时,成群的德国飞机,提前起飞,越过边境,开始轰炸苏联的机场,把成百上千架苏联飞机毁在地面,晨星依然在大路的上空,在铁路的上空闪烁,这时候,装甲兵纵队和步兵师团,无穷无尽的年轻强壮的条顿人,头戴钢盔,身穿灰色军装,在通向莫斯科、列宁格靳和基辅的广阔波兰平原上,向着微露橘黄色光芒的乌黑的东方滚滚地大步挺进。
战争的场面宏伟壮观,但守护者漠不关心,它很疑惑,因为最近苏格的信号时隐时现,他当然是利用水源在躲避自己的追踪,不过他的信号跨度很大,有时能一下出现三百多米的跨度,守护者猛然明白过来,苏格进入了沼泽地带。
守护者沿着在苏联占领的波兰绿色广阔平原上飞行搜索,不时看到一队队士兵纵队,像灰色的长虫在平原上爬行,果然,苏格的信号越来越强,而这一带正是低洼潮湿的盆地,伸展几千平方英里,著名的普里皮亚特沼泽,这是一块天然的屏障,从前欧洲靠这块沼泽抵挡俄国西方的侵略者,想发动战争就得从南方或北方绕过来,今天的阿道夫希特勒和他的将军们,也同样为了能在夏天的几个星期内打垮苏联,同时从沼泽的北边和南边挺进。
守护者的判断没有错,苏格冒险从沼泽的一块低洼水面探出了头,确认守护者还没来到,他湿淋淋地爬上来透口气,这时他看到一队德国士兵,与其它德国士兵穿的完全是不同的制服。
苏格努力回忆二战的历史,想了起来这就是希特勒的“特别行动队”,历史上称他们为“旅行刽子手”,这些行动队没有军事目标,他们的使命由希特勒口头传达,没有书面文件,命令就是杀死俄国犹太人,不予警告,不分年龄性别。另外还附带一个书面的命令,就是如捕获红军的政委,立即枪决。
其实从前俄国对犹太人不见得就比希特勒好多少,从叶卡捷琳娜女皇开始,俄国就强迫几百万犹太人住在“集中区”,这是从战争中得到的波兰和土耳其的土地构成的西部边境地区,虽然革命后集中区取消了,但大部份犹太人已经习惯这里的村镇,还是选择在这住下来。
特别行动队紧随在三个巨大的德国军团之后,他们人数约三千多人,苏格帮他们算了算,从黑海到克里米亚的犹太人密集区有三百万左右,意味着他们每人要杀一千多人,也是个繁重的体力活啊。
这时他感觉杀气逼近,果然,天空云层中出现守护者的身影,他咬住一根芦管沉入水中,守护者从空中一掠而过。它一过去,苏格飞快从水中爬起,跟着特别行动队后面狂奔,他的目标是前往维兹亚马旁边的河流,因为德国中央军团正从那经过,苏格心想这么大的军团也许会有潜水装备,现在他太需要一套潜水衣。
这是个很不容易的任务,他每跑一会就要跳进水中躲一阵,以防守护者锁定自己,沼泽地前面水洼还比较多,他跑一阵后感觉大事不妙,因为环境不熟,他跑到“干路”上来了,离沼泽越来越远。
这条“干路”是军人为它取的名字,苏格跑的这一段只是它极小的一部份,整个干路其实贯穿明斯克、斯摩棱斯克、维亚兹马、鲍罗廷诺,直到莫斯科,这也是当年拿破仑进攻俄国时取道过的最短路径,从苏格起跑的地方要到达最近的河流还有十五公里。这条路斜向沼泽北边,像一支箭指向俄国首都,加上十五公里范围太大,苏格跑的时候走了冤枉路,以他比猎豹还快的速度,他至少要二十分钟才能到达德涅泊河,周围一片连个藏身的水沟都没有。
守护者锁定苏格只需要二十秒,很快他从空中回头,像猎鹰一样直扑地面,清楚地看到苏格的身影,巨大的钢爪已伸展开来。
无数次地与死神擦肩而过已经练就了苏格异常冷静的头脑,他果断地扑倒身体,嗖地一声,守护者钢爪险险从他后脑擦过,狂风掠起他的破衣裳,后背刮出一道血痕。
跑!又是奔跑时间,守护者的地面行动比在空中更为灵活,它很快落地,如离弦之箭冲向苏格,它速度也比苏格要快,跑直线的话很快能抓住他,苏格必须在地面上转折来回,借各种障碍物来躲避,这也是他练出一身跑酷技巧的原因。
不过这里一片平原,又是干路,他飞身向浓烟滚滚的正在行进中的军队跑过去。
最先发现苏格的正是德国特别行动队的士兵,他们先从平原远处看到一个黑点,以豹的速度几下就扑到他们不远处。有人以为他们看到一个沼泽地的野人,苏格现在全身衣裳破破烂烂,头发胡子乱蓬蓬,从脸膛到身体都是黑乎乎的,难怪他们觉得不像正常人类。
“谁?站住!”士兵迅速警戒,可他们还没来得及端枪,“野人”以快得离谱的速度几个转折到了他们面前,呼一声从他们头顶飞了过去。
士兵大惊,几曾见过这么快的速度,有人因为紧张胡乱开枪,苏格纵上一辆坦克,在顶盖上单腿一蹬越过另一边的人头顶。
“把他打下来。”长官大叫,可苏格速度太快,子弹全部打空。而且他们还没打几枪,咣当巨响,几名士兵腾空飞起来,守护者追来了,它的身体在士兵们眼中是隐形的,看不到,只能感觉它巨大的冲撞把几人撞翻,坦克也撞歪到一边。
“什么东西撞我?”晕头转向的军人大叫,这时苏格已沿着长虫般的队伍一路向上,他必须要借人群来掩护自己。于是整队德国军人遭了殃,狂奔的守护者穷追不舍,士兵看不到它,只感到自己突然被某种巨大的力量撞上天空,队伍大乱,一路只见士兵飞上天,坦克军车被撞歪撞倒,可又看不到什么东西撞的,苏格在前面飞奔,转折来回,或踏着人的肩头跳过,或从车辆下地鼠一样穿行,在长长的队伍中把自己的跑酷本领发挥得淋漓尽致。
已经习惯这种逃命生涯的苏格没有了紧张感,他脑子里甚至想着自己算是变相地帮了苏联一点小忙,在有这么多障碍物阻挡守护者脚步时,他有极大的信心可以逃掉,也许是因为逃命过程比较从容不迫,他脑子又开始思索起来,思索的问题是:为什么希特勒要在四一年六月转向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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