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昌帝不紧不慢道:“晏如,生死状只需这一块银子,但若想堵住悠悠众口,远远不够。”
沈寄风垂下眼皮,轻声道:“孙女知道了,矿上如今正在加班加点,等到八月初九那日,一定能抬着箱子过来。”
“恩。”元昌帝抬眼望见窗边的那株金桂,正含苞待放,隐隐发出一股桂花的清香。
“八月十一是皇爷爷的生辰,今年你无需费心准备旁的礼物,好好回去炼银,就算给朕的礼物了。”
沈寄风轻声应是,原本百十两就能搞定的礼物,如今变成了矿上的第一桶金。
沈寄风心里老大的不痛快,当初明明不是这么说的。
罢了,沈寄风心里叹着气,给自己放宽心,皇爷爷既然这么说了,她必须得听从,以后朝臣学会了闭嘴,也挺好的。
“朴儿的伤如何了?”元昌帝状似无意提起。
沈寄风早得了赵朴的吩咐,面露愁容,“恢复得一般,将将能下床而已,府医说,至少还要卧床半个月。”
卫骁怎么能如此没轻没重?元昌帝沉了脸色,当初让他去行刑,本就是念在他心系郡主,一定会对赵朴手下留情,竟没想到他居然是块木头!
怪不得朝里参他的人那么多,一点眼力价没有!
“平安,你带着晏如,去库房里,挑选些药材和补品,我记得太医院有个养气修身的圣药,也给他带上。”
沈寄风秉持着又便宜不占就是吃亏的原则,横扫内宫库房,拉了几大车药材回去。
当她回到齐王府时,熟悉的大门口,站着一个不熟悉但却印象深刻的人影。
当朝柳相的女儿,柳知夏孤身一人,正静静地望着齐王府的牌匾若有所思。
沈寄风跳下马车,“柳小姐,是来找我的?”
“不,我是来找齐小郡王的。”柳知夏道了个万福。
沈寄风轻咳一声,好吧,算是她自作多情了。
“那我带你进去。”
柳知夏并没有挪动脚步,反问道:“不需要问问小郡王的意思?我此次过来,属实过于唐突了。”
能在火场不顾自身安危救人的人,一定有一颗仁心。而这样的人,值得诚心相交。
“没关系,阿朴还在养伤,你先和我进府,若是他不方便见你,你就当来看我,如何?”
柳知夏回到京城不到半年,见惯了继母明里暗里的绊子,也看多了京里高门贵女的花团锦簇,美则美矣,只可惜,和她不是一路人。
但眼前的朝阳郡主不同,她的眼里好像燃着两团熊熊燃烧的烈火,既热情又真挚,整个人生机勃勃得像峨眉金顶挺拔傲立的青松。
“如此,便叨扰了。”
跟着沈寄风的脚步飘然而入。
书房里的赵朴听说柳家小姐登门,停顿了好一会,柳相自诩清流,从不参与党争,也从未表达过关于立储的只言片语。他与柳家小姐,除了火场里的匆匆一瞥,对方狠狠踢了他一脚之外,再无交集。
何以会主动登门呢?
零零读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