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两,买断这方子。”
他当面郑重承诺,会把这方子转卖给那四家商号。
李记香铺、苏家脂粉坊、陈氏绣庄和黄家药局。
这四家此前都曾派人暗中打听,有意联手打造一款高档脂膏,如今正好顺水推舟。
然而,签下的正式契约上,却并未写明这一条。
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只写着一行字。
“即日起,付银五百两整,卖方承诺三年之内,不得将此方子转授或售卖予任何第三方。”
至于许娇娇那街头巷尾不起眼的小摊子?
没人再提一句。
这世上,有些事不必明说,自有买方出手收拾。
风起于青萍之末,而结局早已注定。
钱货两清之后,凌岳立即将那张写着方子的薄纸小心翼翼收好。
他当即唤来两名熟练的脂匠。
命他们按照纸上所载的配料与火候,立刻试制。
炭火烧起,铜锅架上,药材研磨,油脂慢熬。
空气中渐渐弥漫出一股清幽的香气。
不出半刻钟,一锅膏体已然成形。
色泽如玉,触手滑润,细腻地毫无颗粒感。
少东家用银勺轻轻挑起一点,涂抹于手背,顿觉清凉滋润,毫无油腻之感。
他忍不住咂舌,低声惊叹。
“真神了!这哪是凡品,分明是闺阁圣物!”
他眼前浮现出千家万户争相抢购的盛景。
这东西一旦推向市场,定能风靡南北,一本万利啊!
光凭这一款雪脂膏,他就能把日渐凋敝的长风镖局,从一个靠走镖为生的破落行当,彻底盘活,转型成一家专营脂粉香膏的新兴商号。
可他深吸一口气,用力掐了掐掌心,硬是把那股汹涌的贪欲压了下去。
人心不足蛇吞象,贪心太盛,容易摔跤。
眼前的利益虽大。
但若行事不陆,反倒可能招来祸患。
稳住,才能走得长远。
陆子吟和赵苏苏接过沉甸甸的银票和银锭,没再多言,只微微点头,便转身离去。
至于长风镖局会把方子独吞,还是如约分润给那四家?
他们压根不关心。
他们的目的从来不是赚钱,而是让许娇娇的生意彻底凉透。
只要她那小摊再无人问津,再也接不到一单生意。
他们的任务就算圆满完成。
钱落袋,事已成,其余皆是旁枝末节。
出了镖局那扇厚重的红漆大门。
寒风扑面而来,卷起地上的残雪。
陆子吟站在街角,从怀里厚厚一叠银票中,抽出一张五十两的票子,递给一旁等候的彭铁山。
“彭大哥,这个你拿着。多谢你今日帮衬。”
彭铁山咧嘴一笑,眼角堆起深深皱纹。
接过钱后攥在手里,掂了掂分量,满意地拍了拍陆子吟的肩。
“行,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这次我可是沾光了,少东家说了,事成之后还有额外赏钱!走,上我家吃饭去,我婆娘今早炖了肘子!”
“别了,今儿就算了。”
陆子吟摆手婉拒,声音略带歉意。
“我这伤口还没好利索,大夫叮嘱了,至少半月内不得沾酒。再说了,我大舅哥还在家里等我们吃年夜饭呢,桌上都摆好了。改日,一定去你家蹭饭,到时候不醉不归。”
彭铁山脸色一沉,眉心皱起,语气带了几分不悦。
“哟,是不是觉得我彭铁山发了笔横财,连顿饭都请不起了?还是瞧不上我那粗茶淡饭?”
陆子吟苦笑,抬起左手轻抚额头,解释道:“真不是这个意思,彭大哥你误会了。我得赶去药铺抓几副外敷的药,看了还得赶紧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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