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
柳依一的指尖抚过照片边缘,突然被薄云觉按住手。
男人从壁炉里抽出根燃着的木柴,他看见柳依一抚过照片时指尖发颤,眼底充满了厌恶。
他便直接把铁盒里的东西倒进去。
火苗“腾”地窜高,吞噬着那些丑陋的过往。
这既是清除鹿家可能利用的武器,也是在回应她对“过去”的抗拒。
“烧了就干净了,”他的睫毛在火光里投下阴影,额角的血珠滴落在灰烬里,“以后不会再有了。”
薄栖川突然举起没吃完的巧克力,往薄云觉嘴边送:“爸爸吃,吃了就不疼了。”
融化的巧克力在男人下巴上蹭出深色的痕迹,像幅笨拙的画作。
柳依一看着这对浑身是伤却眼神明亮的父子,突然笑出声。
她摸了摸后颈,那里的麻木感不知何时消失了。
系统面板上的倒计时定格在【0000】,跟着碎成一串乱码。
窗外的雷声彻底远去,天边透出鱼肚白。
薄云觉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是枚崭新的奥数竞赛准考证,照片上的薄栖川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
“老陈刚送过来的,”他把准考证塞进孩子手里,“我们阿川要去赢比赛。”
薄栖川攥着准考证,巧克力在掌心化得黏糊糊的。
他突然指着窗外初升的太阳:“像不像数学书上的黄金角?”
柳依一抬头时,恰好瞥见远处街角停着辆黑色轿车,车窗玻璃反射着晨光,看不清里面的人。
巧克力的甜腻在她舌尖变得发苦,鹿家绝不会只派这几个杂兵。
薄云觉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喉结轻轻滚动。
他伸手把准考证从孩子手里抽出来,仔细折好放进西装内袋,动作沉稳得像在封存一份战书。
“去睡会儿吧,”他摸了摸薄栖川的发顶,“明天才有精神赢比赛。”
阁楼的天窗还敞着,潮湿的风卷着灰烬的气息灌进来。
柳依一望着壁炉里渐渐熄灭的炭火,突然想起系统破碎前的最后一行乱码:
【竞赛节点锁定,修正机制重启】。
她低头看向怀里已经重新睡熟的孩子,他的小手还攥着半块巧克力,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
楼下张妈的房间里,隐约传来老陈打电话的声音,词语碎片般飘上来:“……鹿正廷今早飞国外了……”
薄云觉突然握住她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渗进来。
“别担心。”
他的声音很轻,瞥见柳依一望着窗外时紧绷的侧脸,又想起她悄悄往孩子书包塞东西的动作,便知她在担心什么。
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明天,我陪你们一起去。”
柳依一悄悄把那枚防狼电击器塞进了薄栖川的书包侧袋。
她想起刚才黑衣人的折叠刀,想起张妈纸条上的“竞赛前发高烧”。
这些现实的威胁让她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但现在她的所作所为只是作为母亲的本能防护。
她知道,这场暴雨洗净的只是表面的尘埃。
即将到来的风暴,正藏在竞赛那日的背后,等着给他们致命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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