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的话卡在喉咙里几次破腔而出,却因为其他原因反复压下。
秦子昂眸中闪过了然,视线重新移回书卷,语气淡淡道。
“公司那边朱莉安顶着,一月后她会前往国外求学。”
“她不是要留在秦氏吗?”
一句求学让赵书鹤乱了方寸,秦子昂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说什么。
那是朱莉安的选择,也该由她自己告诉赵书鹤。
目送船只远行,赵书鹤神色十分复杂,明知朱莉安心里装着一个不可能的人,他却仍想追上她的脚步。
与此同时前往南河城的船上,秦三来坐在椅子上动来动去,仿似屁股下有钉子,沉默良久方才问出关心的事。
“子昂,以后我是不是不能去港城了?”
“你觉得呢?”
秦三来面色灰暗,当了秦子昂的棋子,设局让吴成敬上钩。
莫说吴成敬不会放过他,酒方里多加的东西也经不起调查。
可是他的三个闺女还在港城,这一次秦子昂并没有带过来。
“吴成敬已经进笆篱子,一月后案子定下来,届时没人会记得发生过什么。”
“那就好!那就好。”
秦子昂淡然的语气令秦三来眼前一亮,长舒一口气扫去刚才担忧。
此次回老家做什么秦子昂并没有说,秦三来还没来得及问便开始晕船。
一直到南河城淮河口岸下船,秦三来脚步都是虚的,秦子昂见此招来一辆人工拉力车。
秦家的根在南河下辖地界的梁子弯镇秦家村,坐车过去转拉力车,加点钱直接送到家门口。
坐在拉力车上吹着风,秦三来昏昏沉沉的脑袋逐渐清醒,趁着夜色看清楚周围熟悉的风景不免一怔。
“子昂,我们是回家?”
“嗯。”
看着周围熟悉又陌生的环境,秦子昂心下五味杂陈。
小时候他也是在村里光着屁股长大,待他大点父母在港城安稳下来把他接过去,那时候奶奶还在,他并没有体会过多少伤感。
长大了逢年过节总要回来,却失去了年少时的味道和孺慕之情。
车轮在土路上吱扭吱扭的转,载着秦子昂驶向记忆的土地。
秦三来和秦二已经分家,后者是秦老爷子盖的房让他娶上媳妇,秦三来结婚时用的还是老爷子的旧房。
早年秦老爷子上过几年学,凭借认识几个字做点小生意,也算是混的风生水起,唯独偏心眼严重。
除了他极其看中的二子和小女儿,老大和老三在他眼里总差点意思。
“有一段时间没回来了家里脏的很,等会到家子昂你先坐,我去收拾烧锅做饭。”
旧房子在村里最后面,一条羊肠小道紧允许一个人通过。
似回到家让秦三来安心,他在前面一边带路一边说起秦子昂小时候的趣事。
七拐八拐快到家门口,走在前头的秦三来突然安静,目光直直看着前方小院里微弱的灯光。
“屋里怎么有亮?是不是进贼了?”
秦三来摸起路边石头,小心翼翼靠近,老旧的木门还是发出声响。
“老头子说了不吃就不吃,有能耐你们饿死我,看村里不戳着你们一家子脊梁骨骂你们没良心,不孝子!”
屋内中气不足的声音传来,可以听出说话人此刻有多怒气。
秦三来却是猛地一拍大腿。
“爹怎么来我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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