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鼻的消毒水味钻进鼻腔,姜窈的意识从一片混沌中被强行拽回。
后脑勺传来一阵阵钝痛,她费力地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斑驳的白色天花板,还有一个悬挂着的、积了灰的灯泡。
这不是她的高定工作室。
也不是她那张铺着埃及棉床单的大床。
“呦,醒了?”
一道尖酸刻薄的女声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命还真大,跳进冰窟窿里都没淹死。”
姜窈缓缓转动僵硬的脖子,看向床边。
一个穿着的确良碎花衬衫的中年女人,正抱着手臂,用一种审视货物的眼神打量着她。
陌生的脸,陌生的环境,还有脑子里一团乱麻似的记忆碎片。
设计师姜窈,熬夜改稿,意外猝死。
作精姜窈,为爱痴狂,落水作死。
两段截然不同的人生,此刻像劣质胶片一样在她脑中疯狂交叠、融合。
她,穿书了。
穿成了八十年代一本狗血年代文里,和她同名同姓,胸大无脑,为了逼婚男主陆津州不惜跳水自杀的作精女配。
而眼前这位,就是男主陆津州的母亲,她未来的婆婆,秦岚。
一个以刻薄闻名整个军区大院的女人。
姜窈闭了闭眼,消化着这个堪称惊悚的事实。
这开局,真是地狱难度。
原主为了嫁给陆津州,在大院的人工湖“意外”落水,被陆津州救起。
在这个年代,男女授受不亲,有了肌肤之亲,名声就算是毁了。
原主打的就是这个主意,用自己的名声绑架陆津州。
结果,人是救上来了,自己也高烧不退,直接进了医院,把陆家和自己家得罪了个底朝天。
姜窈在心里叹了口气。
何必呢,姐妹?
天涯何处无芳草,非要在一棵高山雪松上吊死。
病房的门被“吱呀”一声推开。
走进来一对中年夫妻,面色憔悴,是原主的父母,姜建国和刘芬。
他们身后,跟着一个身穿挺括军装的男人。
男人身形高大挺拔,肩宽腰窄,眉骨高挺,眼窝深邃,鼻梁如刀削一般。
他的薄唇紧紧抿着,形成一道冷硬的线条。
风纪扣扣到了最上面一颗,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清冷禁欲。
这就是陆津州。
那个让原主神魂颠倒,不惜赔上性命也要得到的男人。
他那双独特的瑞凤眼扫过来,目光落在姜窈身上,没有一丝温度,只有浓得化不开的厌恶和审视。
仿佛她是什么令人作呕的垃圾。
“爸,妈。”
姜窈哑着嗓子,虚弱地喊了一声。
刘芬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快步走到床边,想碰又不敢碰她。
“你这个死丫头!你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啊!”
“我们姜家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
姜建国站在一旁,脸色铁青,气得嘴唇都在哆嗦。
秦岚冷哼一声,阴阳怪气地开口了。
“姜家妹子,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事情已经出了,全大院的人都知道了,我们津州的名声,算是被你家姑娘给毁了。”
“今天我们来,就是想商量个解决办法。”
“我们陆家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医药费我们全包了,另外再给你们五百块钱作为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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