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州,”姜窈靠在床头,看着他专注的侧脸,“你怎么那么体贴啊?”
“别动。”他没抬头,声音有些哑,“今天是不是很疼?”
他问的不是累不累,而是疼不疼。
姜窈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有一点,”她老实承认,“不过,看到那件衣服的样子一点点出来,就觉得什么都值了。”
陆津州抬起头,那双凤眼里,是浓得化不开的心疼。“姜窈,如果太辛苦,我们就停下来,好不好?钱我来挣,我养得起你和孩子。”
“不好。”姜窈摇了摇头,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陆津州,你看到的,只是我身体上的辛苦。但你没看到,我心里有多痛快。”
她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被圈养的鹰,会失去飞翔的本能。我不想变成那样。现在这点辛苦,是我为了飞翔,必须付出的代价。”
陆津州看着她眼里的光,沉默了。
他知道,他劝不动她。这只鹰,已经尝到了天空的滋味,又怎么肯再回到笼子里。
他能做的,就是当她疲惫时,为她筑一个最温暖的巢。
第二天,李秀一大早就风风火火地冲进了店里,脸上是压抑不住的兴奋。
“老板!老板!我找到了!”她跑到姜窈面前,激动得声音都有点发颤,“我知道,谁最配穿我们的‘盛夏光年’了!”
姜窈挑了挑眉,示意她说下去。
“孙文丽!”李秀报出一个名字。
唐绘心和张兰都愣了一下,这个名字,她们有点陌生。
“谁?”
“就是外交部新来的那个翻译官,苏翻译的爱人!我昨天去我姑妈家(我姑妈在外交部家属院当保姆),听她们说的!”李秀一口气把打探来的情报告诉大家。
“这个孙文丽,是从上海过来的,家里以前就是做生意的,品味特别好。而且,她下个星期,要陪同苏翻译,参加一个欢迎外宾的晚宴!听说规格特别高,好多国家的使节夫人都去!”
李秀的眼睛亮得像灯泡:“老板,你设想一下那个场面!在一堆西式礼服裙里,她穿着我们这件,融合了旗袍风骨和西式剪裁的‘盛夏光年’出现,那是什么效果?那不是艳压全场吗?!”
“到时候,那些夫人太太们,肯定都要来问,这衣服是哪儿做的!这不比我们自己打广告强一百倍?”
姜窈听完,眼睛也亮了。
李秀的敏锐,超出了她的预期。她不仅找到了一个合适的“模特”,更找到了一个完美的“舞台”。
外交晚宴。
这个场合,简直是为“东方之韵”量身定做的。它需要的,正是一件既能体现东方神韵,又不失国际化审美的衣服。
“你怎么能确定,她会愿意穿我们的衣服?”姜窈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我打听了!”
李秀一脸快夸我的表情,“孙文丽为了这次晚宴的裙子,跑遍了整个京市的百货公司和裁缝铺,都没找到满意的。嫌百货公司的太普通,嫌老裁缝做的太土气!她正愁着呢!”
姜窈笑了。
这不是瞌睡送来了枕头吗?
她看向工作台上那件已经基本成型的礼服裙,再看看身边这个眼神发亮、仿佛已经看到无数订单飞来的销售天才。
猎物已经出现,舞台也已搭好。
现在,就看她们这些猎手,如何布下天罗地网,精准出击了。
“李秀,”姜窈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运筹帷幄的笃定,“你的新任务来了。想办法,让孙文丽女士,在三天之内,‘偶然’地,走进我们的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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