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要真正让曹操痛,让他怕,让他不得不退兵,你还需要一条毒蛇。”
“一条藏在暗处,随时准备咬他要害的毒蛇。”
“司徒的意思是……”糜竺感到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
郭独射一字一顿地说道:“吕!布!”
“什么?!”陶谦和糜竺同时失声惊呼。
“吕布乃三姓家奴,反复无常之小人,怎可与之为谋?”
陶谦激动道。
“小人?”郭独射冷笑一声,“对,他就是小人。”
“所以,只有小人,才能干小人干的事。”
“曹操现在是君子吗?”
“他不是!对付疯狗,你得用更疯的狼!”
“吕布刚刚被曹操击败,丢了老家,现在正在四处流窜,他对曹操恨之入骨。”
“而曹操的老家兖州,现在兵力空虚,形同虚设。”
“你,派一个最心腹的死士,带上重金,偷偷去见吕布。”
“告诉他,只要他愿意出兵偷袭兖州,事成之后,徐州愿意奉他为盟主,粮草金银,任他取用!”
“用兖州这块肥肉,去钓吕布这条饿狼!”
“这叫,驱虎吞狼!”
“让曹操和吕布,狗咬狗去吧!”
整个房间,鸦雀无声。
陶谦和糜竺,被郭独射这番惊世骇俗的计谋,震得头皮发麻。
阳谋,阴谋,环环相扣!
以仁义之师为幌,邀刘备为尖刀,暗中却勾结吕布,直捣黄龙!
这……这是何等毒辣,何等精准的算计!
他们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的背影,心中涌起的,不再是敬仰,而是一种深深的恐惧。
此人,不仅嘴上功夫了得,这胸中韬略,更是鬼神莫测!
“司徒……真乃神人也!”
许久,陶谦才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一句话,他挣扎着下床,对着郭独射就要行跪拜大礼。
“行了。”郭独射侧身避开,“别耽误时间了,立刻派人去办。”
“记住,给刘备的信,要写得情真意切,卑微至极,把他捧成救世主。”
“给吕布的信,要写得利益分明,诱惑巨大,把他当成贪婪的饿狼。”
“不同的人,说不同的话。这,才是求人之道。”
“是!是!下官这就去办!”
糜竺领命,匆匆而去,心中对郭独射已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
数日后。
彭城之外,杀声震天。
一支数千人的兵马,如同一柄赤色的利刃,硬生生从曹军的包围圈中撕开了一道口子。
为首三将,一人面如重枣,卧蚕眉,丹凤眼,手持青龙偃月刀,威风凛凛。
一人豹头环眼,燕颔虎须,手持丈八蛇矛,声若巨雷。
居中一人,双耳垂肩,双手过膝,面相仁厚,胯下白马,手持双股剑。
正是刘备、关羽、张飞三兄弟!
“大哥!俺来开路!”张飞大吼一声,蛇矛翻飞,挡者披靡。
关羽则护卫在刘备身侧,青龙刀一拖,便有数名曹军士卒被斩为两段。
曹军被这突如其来的猛攻打了个措手不及,竟被他们硬生生冲入了城中。
城楼上,陶谦在糜竺的搀扶下,看到这一幕,激动得热泪盈眶。
“玄德公!玄德公来了!徐州有救了!”
当晚,州牧府大摆筵席,为刘备接风洗尘。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陶谦颤颤巍巍地站起身,端着酒杯,对着刘备,满脸感激。
“玄德公,若非你仗义来援,我徐州满城百姓,皆要化为枯骨!”
“老夫……无以为报!”
刘备连忙起身:“陶使君言重了。”
“备乃汉室宗亲,食汉禄,理当为国分忧。”
“曹孟德倒行逆施,天下共击之,备不过是尽了本分而已。”
一番话说得是滴水不漏,大义凛然。
一旁的郭独射,端着酒杯,饶有兴致地看着刘备表演,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陶谦闻言,更是感动,他忽然屏退左右,从怀中取出一物,双手捧着。
那是一方官印!
徐州牧之印!
他走到刘备面前,郑重其事地说道:
“玄德公,老夫年迈多病,昏聩无能,徐州实难托付于我手。”
“公乃帝室之胄,仁义满天下,实乃继承徐州的不二人选!”
“今日,我便将这徐州,让与玄德公!”
“还望玄德公,看在徐州百万生民的份上,不要推辞!”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关羽抚着长髯的手,微微一顿。
张飞的环眼,瞬间瞪得溜圆,充满了惊喜。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刘备身上。
而刘备,则是一脸的震惊和惶恐,连连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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