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派系林立,人人只顾私利的集体,他心中,早已有了几分失望。
就在这时,一名亲兵队长快步走来,神色古怪。
“将军。”
“何事?”张郃头也不回。
“刚才巡逻的弟兄,在西城门外的护城河边,捡到了这个……”队长犹豫着,递上了一个小小的锦囊。
张郃接过,眉头微蹙。这锦囊做工精致,不似凡品,上面没有任何标记。
他打开锦囊,抽出里面的绸布。
只见上面,用一种极为凌厉的笔迹,写着一行字:
“三日之内,西山大营必有火光之灾,兵卒哗变。信我,可保无虞;不信,则身败名裂。”
张郃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的第一反应,是有人在装神弄鬼。哗变?火灾?西山大营驻扎的,都是河北精锐,军纪森严,怎会出此乱子?
但不知为何,他脑海里,忽然闪过了满宠那张前后判若两人的脸。
邺城最近,似乎有一股看不见的暗流在涌动。
这封信,是敌人的奸计?想让他自乱阵脚?可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还是说……这是一个警告?
张郃拿着那张绸布,在城墙上站了许久,寒风吹动着他的战袍。
他不是一个迷信的人,但他相信,事出反常必有妖。
最终,他没有声张,只是悄悄下达了一道命令。
“传令下去,自今日起,加强西山大营周边的巡逻。尤其是粮草和马厩重地,严禁任何人携带火种靠近。”
“另外,让军法官去查一查,最近军中是否有拖欠士卒粮饷,或有其他怨言之事。”
他决定,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做最坏的打算,做最周全的准备。
这,就是张郃。
时间,一天天过去。
第一天,风平浪静。
第二天,依旧安然无事。
派去调查的军法官回报,军中并无拖欠粮饷之事,只是有些从幽州并入的降兵,私下里有些牢骚,但无伤大雅。
张郃的心,渐渐放了下来。或许,真的只是一个恶作剧。
第三天,夜。
张郃处理完军务,正准备回府歇息。他习惯性地登上城楼,最后巡视一遍自己的防区。
夜色如墨,星光暗淡。
整个邺城,都陷入了沉睡。
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去的那一刻,他的目光,猛地凝固了。
只见西边的天际,遥远的西山大营方向,一团不正常的红光,猛地冲天而起!
那红光,是火!
紧接着,一阵阵隐约的喧哗声,顺着夜风,远远地传来。那声音嘈杂、混乱,充满了惊慌和愤怒。
张郃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他手中的剑柄,被他捏得咯咯作响,手背上青筋暴起。
真的……应验了!
那个神秘的锦囊,那个狂妄的预言,竟然是真的!
这一刻,一种难以言喻的寒意,从他的脚底,直冲天灵盖。
这已经不是谋略,不是计策。
这是……神鬼莫测的手段!
究竟是谁?
究竟是谁,能将一切,都算计到如此精准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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