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耐心十足,端着酒杯就一遍一遍地和岳父碰杯,仰头喝下。
时沅看着他们一杯一杯地喝。
爹爹就算了,反正这是在自家。
可孟骁不能喝醉,他得回去的。
喝得醉醺醺的算怎么回事。
“别喝了。”眼看着孟骁不懂拒绝,傻傻的又要喝上一杯。
时沅冲动之下,伸手握住他的大手。
一软一硬。
一大一小。
一粗一细。
她慌乱之下抓住他修长的手指。两个人皆是一愣。
突然间,手中的酒杯,被孟骁不受控制地狠狠一捏,酒杯碎裂。
他面色焦急,急忙松手,“伤到你没?”
时沅抽出腰间的手绢,小嘴一瘪,眉头紧锁,“你受伤了!”
将手绢绑在他被割破的手指上。
碎片散落一地。
两人对视。
忽然,时沅又一笑,“碎碎平安,你第一次进我家门就打碎酒杯,这是好兆头。”
孟骁不懂这个。
但她说,那就是。
他的手指不过划个小伤口,行军打仗,他身上多的是,比这个伤口深的。
不在乎。
可如今他的手指,被她充满香味的手绢包裹。
两只小手包裹住他的,软软的。这个伤受的真值。
两人时不时地对视一眼,已经松开手,那股暧昧的氛围,却在两人之间萦绕。
时山远喝得迷糊,根本没注意两人在他面前眉来眼去,嘴里叫着,“喝,来喝,女婿!”
又过一个时辰。
孟骁带着人回去,尽管不想走,可爹娘千叮万嘱,一定要按照规矩来。
他也只好走。
今日提亲,时府的所有下人都有喜钱可以领。
这倒不是时府的规矩,是流程。
但凡谁家有个喜事,都会有个喜钱。
赵雨露和小莲一起排队,领喜钱。
足足两百文,对于她们而言,已经是一笔大钱。
要知道出去吃个街头小吃,都只要10文左右。
赵雨露将铜钱放入袋子里面,正落入袖口。
就有人帮她传话,“赵雨露,你爹娘在后门等着你,说找你有事。”
今日喜事,所以放假。
下人可以自由出入,不过不能走正门。
她皱下眉,告别小莲,赶紧跑去后门。
后门不远处站着一对中年人,满脸沧桑,个头都不高。
焦灼地在原地走来走去,男人体胖,女人体瘦。
这是她的父母。
赵雨露抿着嘴唇,看到他们,心里陡然一颤。
赵家生下好几个孩子,妹妹们不是莫名其妙死掉,就是被送人或者卖掉。
她是年纪最大的,可以照顾年纪最小的弟弟,才没被卖掉。
后来,弟弟逐渐长大,要读书考试。
信誓旦旦地拍着胸口说要高中状元。
一个敢说,两个敢信。
就这样,赵雨露15岁就被卖到时府当婢女,卖身10年,25岁才能出府获得自由。
她小时候没少因为想赚钱,为家里出谋划策而挨打。
看见他们,心里就有阴影,忍不住浑身打哆嗦。
尽管她已经足够高。
赵雨露平复心情走过去,“爹,娘。”
赵母张晚霞看着她,伸出骨瘦如柴的手,“时府天大的喜事,肯定发了喜钱吧。
你弟弟最近要去书斋上课,多的是用钱的地方,你把钱给我。”
赵父赵志存一声不吭,就站在一边,看着是老实人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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