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负责现场保护的年轻警员,脸色发白地站在一旁,看到魏征和霍骁,嘴唇都在哆嗦。
“魏队……我们……我们一直守在外面,真的没发现任何异常!”
魏征没有理他,径直走到尸体旁。
他蹲下身,没有触碰任何东西,只是死死盯着李泽瑞那张已经失去所有表情的脸。
“法医怎么说?”他问。
一名法医抬起头:“初步判断是急性中毒,具体毒物成分需要带回去化验。死亡时间大概在一小时前。”
一小时前。
正是他们在市局里为线索中断而焦头烂额的时候。
魏征站起身,环顾四周。
“门窗呢?”
“没有任何强行侵入的痕迹。别墅的安保系统也没有报警记录。”一名技术警员报告道,“我们问过他家的管家,他说李先生晚上有喝一杯红酒助眠的习惯。这瓶酒,是他自己开的。”
魏征的拳头在身侧慢慢收拢,骨节发出了轻微的响声。
“也就是说,一个大活人,在我们两个警员的眼皮子底下,在自己家里,被人悄无声息地毒死了?”
他的质问让在场的所有警员都低下了头。
这简直是赤裸裸的羞辱。
是对整个榕城警方的公开嘲讽。
一直沉默的霍骁,绕着客厅走了一圈。
他的脚步很慢,视线扫过每一个角落。
最后,他停在了那个放着红酒的酒柜前。
酒柜上,除了那瓶被打开的红酒,旁边还放着一个空着的卡位。
他没有伸手,只是侧头看了一眼。
“这瓶酒,是李泽瑞最喜欢的牌子吗?”他突然问那个战战兢兢的管家。
管家愣了一下,连忙回答:“不是的,先生平时都喝另一种。这瓶……这瓶我没见过,可能是朋友送的。”
朋友。
霍骁的视线重新落回到那具尸体上。
一个完美的密室。
没有撬锁的痕迹,没有打斗的迹象。
李泽瑞安静地坐在那里,喝下了朋友送的毒酒。
这是一场表演。
一场演给警察看的处刑。
“他们不是冲破了我们的防线。”霍骁转过身,看着魏征,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他们是直接走了进来。”
魏征的怒火被这句话瞬间冻结。
“什么意思?”
“能让李泽瑞在我们的保护下,还心甘情愿喝下这杯酒的,只有一种可能。”霍骁的分析冷静得让人发寒,“来的人,他认识,并且信任。或者说,来的人,让他感觉不到任何威胁。”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一个穿着水电工制服的人?一个送外卖的?甚至……一个穿着警服的人?”
最后那句话,让整个房间的空气都凝固了。
魏征的呼吸陡然粗重起来。
“你的意思是……我们中间有内鬼?”
“不是可能,是肯定。”霍骁给出了结论,“清道夫,或者说磐石会,他们有我们的证人保护名单。他们知道李泽瑞住在哪里,知道我们派了谁保护他,甚至知道他家的管家什么时候会离开客厅。”
他们精确地计算了时间,选择了最完美的方式。
不是暴力入侵,而是优雅地走进门,送上一瓶“朋友的礼物”,然后看着他自己喝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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