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动作间,后腰的伤口传来一阵尖锐的撕裂感,让他几不可查地停顿了一下。
“头儿,你别去了!”一个年轻警员忍不住说,“我们去就行,你这腰……”
霍骁一个眼神扫过去,那警员立刻闭上了嘴。
魏征把一份刚打印出来的地址拍在霍骁手里,压低了嗓门:“我带队去,你他妈给我在这儿坐镇指挥!你再乱动,信不信我直接给你绑椅子上?”
霍骁没看他,径直朝外走。
“你有人家跑得快吗?”
一句话,把魏征噎得半死。
他看着霍骁那个不要命的背影,狠狠一跺脚,骂了一句脏话,抓起对讲机吼道:“二组三组,带上装备!目标福安巷七号,给我堵死他!”
……
清晨六点。
天光把老城区肮脏的轮廓勾勒得更加清晰。
几辆没有鸣笛的警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了福安巷的巷口。
这是一栋典型的老式居民楼,墙皮大片脱落,楼道里堆满了杂物,散发着一股经年不散的霉味。
“一组守前门,二组绕后,三组控制楼顶通道!”魏征通过耳麦下达指令,声音压得极低。
霍骁已经第一个走进了那栋黑洞洞的楼里。
四楼。
402的房门是那种老旧的木门,上面还贴着掉了色的春联。
两名警员交换了一个眼色,准备破门。
霍骁却抬手阻止了他们。
他走上前,没有敲门,而是直接拧动了门把手。
门,虚掩着。
一股浓烈的,廉价泡面和馊臭汗味混合的气体,从门缝里涌了出来。
屋里没人。
魏征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所有人立刻冲了进去。
这是一个不到二十平米的单间,乱得下不去脚。吃剩的饭盒,揉成一团的脏衣服,空酒瓶,扔得到处都是。
窗户大开着,清晨的冷风灌进来,吹得窗帘胡乱飞舞。
“妈的,跑了!”魏征一拳砸在门框上。
“魏队!后巷没人!”
“楼顶也没有发现!”
耳麦里传来各个小组的汇报。
嫌疑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了。
整个抓捕行动,似乎以一个彻底的失败告终。
所有人的神经都紧绷着,只有霍骁,依旧平静。他走-进屋子,戴上手套,视线如同雷达,一寸寸扫过这个混乱不堪的垃圾场。
他的脚步,最终停在床边一个胡乱堆起的衣物堆前。
在最上面,搭着一件黑色的连帽外套。
款式和监控录像里那个鬼影穿的,一模一样。
霍骁没有直接去碰,而是用物证袋配备的镊子,轻轻挑起了外套的袖口。
在深色的布料上,有一块已经干涸变硬的,颜色更深的污渍。
“技术队!”魏征吼了一声。
一名随队的技术警员立刻提着勘查箱跑了过来,用棉签小心翼翼地沾取了一点样本,滴上试剂。
几秒钟后。
“鲁米诺反应……是血!”
魏征的呼吸都停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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