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新将目光投向厅中,幽深的眸底,一丝极难察觉的波动,悄然掠过。
若是自己这般男儿,可配得上她?
这念头一闪而过,恰在此时,他目光瞥见厅外一道身影匆匆赶来,低语道:“另外一场大戏,就要开始了。”
只见耿琼华的贴身杨嬷嬷慌慌张张地出现在厅门口,她脚步踉跄,脸上堆满了惊惶,眼神却飞快地扫过全场。
最终,她冲进去,“噗通”一声跪倒在,高声喊道:“主母!不好了!后院……后院出大事了!”
这一声哭喊,瞬间打破了厅内微妙的对峙。
所有目光都聚焦过来。
耿琼华正因陆昭若之事心绪难平,见自家仆妇如此失态,厉声呵斥:“杨嬷嬷!贵客面前,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她强压怒火,蹙眉问道:“究竟何事?”
杨嬷嬷仿佛被吓住,缩着脖子,回道:“是……是那个贱婢阿茹!她、她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将醉酒的主君哄骗引到了她自己的房里!光、光天化日之下,行那苟且之事,简直丢尽了孟家的脸面!”
她目光似有似无地瞟向陆昭若,声音拔高:“更巧的是……这般丑事,偏偏被、被陆娘子身边那位冬柔姑娘给撞了个正着!如今后院都闹翻天了!”
此言一出,满厅哗然!
夫人们交换着震惊、鄙夷又带着几分心照不宣的眼神。
婢女在自己房中与男主子有染,虽然后宅阴私中不算稀奇,但被如此公然撞破并捅到宾客云集的宴席之上,便是天大的丑闻!
更微妙的是,撞破此事的,竟是客人陆昭若的婢女!
一时间,窃窃私语声四起:
“啧啧,说是婢女勾引,谁知是不是孟大人自己寻上门去的……”
“可不是?一个巴掌拍不响,那阿茹若无几分把握,岂敢如此胆大妄为?”
“这话说的在理,究竟是婢子爬床,还是主子偷腥,谁又说得清呢?只是这孟府的门风,今日算是彻底扫地了。”
耿琼华听着这些毫不避讳的议论,觉得一股血气直冲头顶,眼前发黑,浑身都微微颤抖起来。
她不仅颜面扫地,连丈夫的官声和孟家的清誉,都在这一刻被踩在了泥里。
陆昭若闻言,心中惊疑。
冬柔只是去更衣,怎会如此凑巧,偏偏撞上这等丑事?
此事太过蹊跷,恐怕背后另有文章。
此刻,耿琼华早已气得浑身乱颤,什么体面、仪态都顾不上了
她猛然起身,带翻了食案上的茶盏,杯盘“哗啦”一声脆响,碎瓷与茶水溅了一地。
她也浑然不顾,铁青着一张脸,怒气冲冲地拂袖直奔后院而去。
在场的诸位夫人面面相觑,虽则心中好奇难耐,但这等别人家的污糟事,实在不便上前围观。
于是纷纷寻了由头,带着婢女们窃窃私语地告辞离去。
姜氏回头看了一眼陆昭若,咬了咬牙,也离开了。
唯独陆昭若不同。
她的贴身婢女冬柔此刻身陷是非之中,于情于理,她都必须在场弄个明白。
她略一整衣袖,神色平静地随后也朝着后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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