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铭不敢置信地低下头,这才发现自己的腹部被子弹打穿。
鲜血顺着血洞汩汩向外冒出,立刻就将他的西装染成一片血红。
而他面前的沈栀手上,正赫然拿着一把手枪……
“你……”
他没想到沈栀有枪,更没想到她竟然会开枪。
如此近的距离,一枪下来的威力极其之大,更是避无可避。
沈栀不用看陆时铭的神情,就知道他很错愕。
她面无表情地用枪抵着他:“现在,你还觉得我在说假话吗?”
陆时铭捂着受伤的腹部,刚要开口就感觉血腥味涌上喉间。
他不敢置信:“你难道真的想杀人吗?”
沈栀拿枪的手极其稳,好像她打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个没有生命的靶子,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人和畜生还是有区别的。”
“在我看来,你算不上人,就算打死又怎么样?”
她已经领教过陆时铭的手段了。
这人只要活着,就永远都会是一个巨大的威胁,随时都有可能会伤害她和小时妤。
与其让他活着祸害人间,不如送他下地狱去见阎王,断绝一切未来可能会有的危险再次发生。
想到这里,沈栀的神情再次冷沉了几分,扣在扳机上的手也蠢蠢欲动,似乎已经有了继续开枪的打算。
陆时铭也察觉了这一点,面对着如此之近的枪口,他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一笑牵动伤口,嘴角缓缓渗出一抹血色。
他看着近乎廋弱的沈栀,心中涌起猎人要被猎物反杀的可笑感。
在墨城这么多年,他很少在女人上面翻过车。
回到这国外,本以为更不可能会遇到让他失败的女人。
可偏偏这看似普通简单的漂亮女人,心里蕴含的能力无穷之大。
换成普通人,面对这段时间的折磨和羞辱,或许连直视他的勇气都没有了,但沈栀不一样。
只要不死,那她似乎永远都不会停下抗争,不死不休。
那冷漠的神情,甚至和当年站在拳场上看他的裴行之有着几分相似。
他们都受制于他,被他当成玩物一样不当回事。
哪怕被伤害,数次濒临死亡。
可他们面对他时,永远不会有所谓的臣服。
这就是他后来为什么要让裴行之上那场几乎会让他断送生命的拳场,因为裴行之太野了,野到如同一只獠牙尖利的野兽,好似随时都在找机会,找机会将他这个拿枪的猎人脖子一口咬断。
他欣赏于这种人身上的野性,但也隐隐能感觉到威胁和恐惧。
所以当那次知道最擅长于打黑拳,搞黑手的那位拳手要来时,他几乎是立刻想到了裴行之。
死在那位黑拳手手下的人没有十个也有八个。
全都是被他用违规手段给弄死的。
可以说,只要和他一起站上拳台,能活着走下的人很少。
大多人都是比赛还没结束,就要被直挺挺地抬下。
他封锁了消息,让所有人都以为这只是一场普通的拳赛。
他更不会让裴行之知道,因为他要让他毫无防备。
直到在地下场人头攒动的拳场上,被一拳打在后脑上……
裴行之也算是他手下的常胜将军,除了一开始,后来不知道打赢过多少的拳赛,所以当看见裴行之倒下的那一刻,他心中也有些可惜。
但当看见他眼中雄雄燃烧的烈火时,他又再次庆幸自己做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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