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沈栀在午休时,隐约就听见了开门的声音。
脚步声来到病床边后,然后就再也没有动作过了。
没有动作,没有声音,但能感觉到光影被遮挡。
沈栀微顿,隐约能察觉到眼前人的身份。
但她不太确定,顿了片刻才试探性的开口询问:“景鹤?”
虽然就看着病床边人站着的方向,可她的眼里什么都看不见。
片刻之后,那里才传来陆景鹤压抑低沉的声音:“是我……”
沈栀露出淡笑:“我听说你来了好几次,怎么来了也不进来和我打招呼?”
她依旧像之前一样温和平静的和他笑语,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可她的眼睛,却连对焦都没法做到,也没有看着他。
陆景鹤说不出话了,在病床边蹲下,用几乎颤抖的声音道歉:“栀栀,对不起……”
越想保护她,越让她遭到危险……
陆景鹤怎么都想不到,陆时铭竟然会对沈栀做到这个地步。
她那双漂亮的眼睛,如今就如同失去了灵魂一般,显得空洞无神。
但沈栀从来没有怪罪过他。
她伸手找了一会,终于找到陆景鹤的肩膀,然后拍了拍安慰道:“这不是你的错,就算不是你,他也会这么做的。”
她和陆时铭之间的矛盾并不是因为和陆景鹤之前差点的感情。
而是因为多年前的血海深仇。
陆时铭的那些坏事到现在压不住了,还一直在试图重回墨城。
她不过是他想要拿捏裴行之的把柄和软肋。
陆景鹤依旧仇恨自己:“是我太无能了……”
之前还想着要好好保护沈栀,可结果却是连自家公司都是靠沈栀才稳固下来的,没有她的帮助,陆家现在或许已经倒闭了。
陆景鹤从来没有像这样觉得自己无能过。
游戏人间数年的罪恶,最终以这样的方式回馈回来了。
见他如此自责,沈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用太苛刻自己,至少我现在还在这不是吗?”
她笑笑,想到陆母,笑容又淡了些,询问陆景鹤:“陆伯母最近怎么样了?”
陆母之前对她表现过极大的善意。
她甚至因为那些善意,考虑过陆景鹤在一起生活。
沈栀心里还是在乎她的。
可陆景鹤迟疑的态度算是打破了她的那一点幻想:“她……”
“她不让我来看你。”
沈栀顿住:“为什么?”
但这个问题刚问出口,她的脑子里就已经有了答案。
无奈苦笑:“这就是你来了几天,都没有告诉我的原因吗?”
陆景鹤沉默片刻:“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一个是他真心实意喜爱亏欠的女人,一个是生他养他的母亲。
陆景鹤做不到完全不顾沈栀的安危,也没法无视母亲的痛苦和悲伤。
尽管陆时铭干了那么多的坏事,可是始终是陆母怀胎十月生下来的亲生骨肉,血缘亲情的感情是很难的磨灭的。
何况她一直觉得亏欠了陆时铭。
因为嫁给陆父的原因,她基本没有和陆时铭和陆大伯生活过多久。
陆时铭没有感受过多少的母爱,更别说是家庭的温暖了。
她只要一想到陆大伯去世,就觉得陆时铭一个在国外就像孤儿一样艰辛的活着。
误入歧途,似乎也可以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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