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绿色的光芒自牧月歌掌心流淌,温顺地渗入子桑柘冰凉的胸口。
“戏不错,”
牧月歌的声音平平淡淡,听不出喜怒,指尖的光芒丝毫未减,
“这口血喷得够逼真,角度都算好了吧?怕真溅脏我的地?”
子桑柘暖金色的眼瞳刚一睁开,就对上了牧月歌那双清明如水的眸子。
他浓密的金色睫毛轻颤,随即漾开一个虚弱又温顺的笑:
“牧小姐想多了,我的伤是实打实的……”
“嗯,实打实得快好了。”
月歌打断他,异能持续输送,精准地安抚着他确实存在、但绝不至于立刻倒地的内脏创伤,
“刚才干活还好好的,偏偏他们一引开我,你就咳得惊天动地?我耗费不少异能帮你疗伤,虽然没完全治好吧,但顶多让你气血翻涌两天,不至于让你变喷泉。我说留你五天,你真以为这点小伤,我五天才能治好?”
她收回手,莹绿光芒随之消散,语气带着一丝不耐烦的直接:
“行了,你别帮忙干活了,歇着吧,争取早点修养好,早点离开。”
离开?!
这两个字像冰冷的针,猝不及防地刺入子桑柘的耳膜。
他脸上那副精心维持的、融合着感激与楚楚可怜的神情瞬间凝固,一丝真切的愕然和无措飞速掠过眼底。
暖金色的眼瞳倏地黯淡下去,像蒙上了灰烬的星辰。
他垂下头,金色的发丝滑落颊边,在脸上投下失落的阴影。
身体微微垮塌,从侧面看,仿佛一只被遗弃、委屈得几乎要蜷缩起来的大型犬科动物,周身弥漫开一股难以言喻的忧伤。
正忙着埋树苗的陆焚舟都忍不住皱眉往这边斜睨了一眼。
装得真假。
牧月歌只是站起身,拍了拍裤腿上蹭到的土灰,眼神从那张写满受伤的俊脸上扫过,没有任何停留,更没有半分安抚的意思。
子桑柘依旧维持着那个低垂着头、仿佛被整个世界抛弃的姿势。
阳光落在他金色的头发上,却驱不散那凝固的阴影。
那片阴影之下,原本温柔的暖金色瞳仁深处,一丝冰冷的笑意,悄然探出了头。
牧月歌没再看他。
眼见栽种树苗的工作在兽夫们磕磕绊绊的操作下终于捋顺了些,她的目光扫过自家前院。
规划好的种植区域正在有序进行,但另一片未纳入规划的半边院子,还没处理。
那里的杂草疯长着,夹杂着枯黄干燥的落叶。
随着穿堂风滚来滚去,那里显得分外杂乱,与她刚刚规划出的菜园和树坑格格不入。
她不喜欢这种无秩序的不整洁。
虽然身体依旧带着几分被过度消耗的酸软,但她还是抬步走了过去,亲手除草。
她的动作干脆,随手将拔下的杂草和那些碍眼的落叶拢成一堆,准备待会儿统一处理。
恰在此时,陆焚舟和秦惊峦配合着固定好了第一棵小树苗。
这棵树苗根须服帖,立在坑中,虽仍显幼小孱弱,却带着一股稚嫩的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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