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确定了不是自己人泄密,李琚也就安下心来。
反正李隆基也没证据,到底什么情况,还不是他自己一张嘴说了算。
而且话说到现在,他对李隆基的心思,大抵也有了些预料。
他要没猜错的话,李隆基之所以搞那么多弯弯绕绕,大抵还是希望能从他嘴里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再者,李隆基肯定也不会无缘无故的问起此事。
而他既然问了这件事情,那便代表着,他很可能想借助此事去达成什么目的。
至于具体是什么目的,他不敢下定论。
但他相信,李隆基肯定不会做无用功,他只需要等着李隆基给他解惑就行。
心思电转间,李琚已经将李隆基的心思猜了个七七八八。
只是表面上,他仍是一副惊愕之色,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佯装惊愕许久,他才讷讷道:“父皇从哪里听说的,要是真有天雷相助,儿臣岂能隐瞒不报?”
见李琚惊愕的样子不似作假,李隆基也不免有些狐疑起来。
只不过,他多疑的性格,就注定了他不可能只听信李琚的一面之词。
他故意皱起眉头,板着脸道:“老八,难道到了现在,你还不愿和朕说句实话吗?”
听见这话,李琚顿时没忍住隐晦的翻了个白眼。
死老登,还想诈他,什么段位啊?
暗暗在心里吐槽了一句后,他脸上瞬间浮现一抹委屈之色,朝李隆基叫起了倔:“父皇明鉴,儿臣岂敢欺瞒父皇,儿臣委实不知什么天雷之事啊。”
李隆基皱起眉头,加重语气道:“你当真不知?”
确定李隆基是在诈他之后,李琚顿时理也直了,气也壮了,一脸不屈道:“父皇岂能如此疑心儿臣?若当真有什么天雷之事,儿臣岂敢隐瞒不报?”
顿了顿,他的表情忽地变得不忿起来。
“父皇若是不信,当日随儿臣厮杀的百骑将士,此次也俱随儿臣回了长安,父皇大可传他们上殿与儿臣当堂对峙。”
“此外,边令诚边监军,以及当日赶来救援儿臣的河西军三百将士,亦是此事的亲历者。”
“若孩儿一人隐瞒不报,父皇疑心儿臣,尚且情有可原,可儿臣难道还能堵得住悠悠众口?”
李琚这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再加上他一副蒙受了极大的不白之冤一般的表现,更是将他所言的可信度拉到了顶峰。
饶是李隆基本身也是从阴谋场里摸爬滚打过来的人物,一时间竟也分不清李琚现在到底是发自内心的叫倔,还是在混淆视听。
他眉头紧皱,仍是不死心道:“可是,不止有一个人告诉朕,你厮杀之时有天雷相助,你又当作何解释?”
李琚满脸悲愤,突然站起身来,拔高音量道:“儿臣不知父皇从哪里听见的谣言,但孩儿情愿当庭对峙,那明明是孩儿一刀一枪杀出来的功劳,怎的就成了那劳什子天雷相助的功劳?”
“且当日的亲历者,除了儿臣以外,在场之人尚有数百人,边监军麾下百骑自不必多说,本就是厮杀的主力。三百河西军将士虽来晚一步,却也正值厮杀结束之时。”
“若向父皇进言者,是这数百人之一,儿臣恳请父皇宣他上殿,与儿臣当庭对峙。若不是当日亲历者,孩儿也请父皇宣他上殿,儿臣倒是要问问他,数百名亲历者都不知道的事情,他是从哪里知道的?”
李琚悲愤了,也激动了。
没办法,不悲愤不行。
火药,是他手里最大的杀器,没有之一,他绝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让李隆基知道火药的事情。
因此,他必须要装出被质疑之后该有的表现。
当然,他之所以敢这么做,也是笃定了李隆基拿不出证据。
毕竟,当日的亲历者就那么多,上到边令诚,下到寻常士卒,早都已经统一了口径。
至于河西军那群将士,不过是他扯出来的幌子。
他肯定,李隆基不会为了一个不确定真假的消息,去找到当年的亲历者一个个去问。
退一万步说,就算李隆基真的去问,也问不出什么消息。
毕竟河西军那群将士赶到时,战事已经结束,谁又敢断言当日的战场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李隆基看着李琚激动的样子,也不禁怀疑起自己的判断,怀疑起消息的真伪。
主要是,在他的印象之中,这个儿子向来没什么城府。
如果这个儿子手里当真有一种威力堪比天雷的东西,被他这么一诈,只怕是早就不知所措了,又岂会如此激动?
更关键的是,边令诚那边也没有传来什么有用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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