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寻常百姓,心中都隐隐有了一种长安或许要发生什么大事的预感。
于是,百姓们果断减少了出门的次数,准备等那不可言的事情过去之后,再行出门。
但就在这暴风雨来临前的的前夕,所有人都在准备避雨之时。
长安城中,有两个人的行为,却显得特别割裂。
此二人皆姓杨,乃是同族兄弟,一者名为杨钊,一者名为杨洄。
为何说此二人割裂?
只因二人白天与夜晚的表现,完全迥异于常人。
晚间宵禁时分,这兄弟二人便是纵酒放歌指点江山的青年才俊,清谈之声常常于咸宜公主的府邸之中彻夜不绝。
可一旦到了天明时分,咸宜公主允许杨洄出门之后,两人便会立即化身为风流才子与新茶品鉴大师。
经常出没于各种烟花柳巷之地豪掷千金。
长此以往,平康坊内大大小小的青楼楚馆,皆知这兄弟二人出手大方,乃长安城中一等一的豪客。
整个长安,上到青楼头牌,下到小家碧玉。
可以说只要是被二人看上的女子,都无不折服于二人强大的财力。
而两人这种出手大方事又少的形象,很快就让两人在平康坊内积攒起了一大批忠实拥趸。
但可惜的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就在两人的名声在平康坊如日中天,俨然已经有了长安城内新一代风月班头领军人物的潜质之时。
他们在平康坊一掷千金的消息,终究还是传到了咸宜公主的耳朵里。
然后,咸宜公主就被气疯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她一直以为对她忠贞不二的驸马杨洄,竟然会背着她去外面玩女人。
偏偏玩女人也就罢了,玩的还是青楼楚馆里那些千人骑,万人尝的货色。
难道她堂堂公主,金枝玉叶,还比不上那些庸脂俗粉?
咸宜公主越想越怒,越想越委屈。
大怒之下,竟是直接点齐了人马,带着公主府的仪仗浩浩荡荡的杀向平康坊,誓要将杨洄捉奸在床。
由于咸宜来得太快,驸马杨洄与其族兄杨钊,便就这么毫无防备的被咸宜带来的人手从一家青楼里光溜溜的拽了出来。
是的,公主抓奸,就是这么简单粗暴。
杨洄甚至都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成了被所有人围观的猴子。
顷刻间,杨洄又是羞恼,又是愤怒。
他怎么也没想到,咸宜竟然会带着这么多人来抓奸,这简直是将他身为一个男人的自尊和脸面放在地上踩。
于是,这场浩浩荡荡的捉奸大戏,最终便直接演变成了当朝公主与当朝驸马的撕逼现场。
甚至据围观过当日场面之人透露,当时的场面更是一度激烈到驸马和公主差点动起手来。
要不是公主府内有人机灵,将事情以最快的速度报给了武惠妃知晓。
恐怕赫赫有名的打金枝的典故,就要提前出现在玄宗朝了。
但哪怕有武惠妃出面,这件事情,也注定会成为盘桓在咸宜公主与杨洄心里的一根刺。
更别说武惠妃最近忙着替李琩铺路,早已是忙得焦头烂额,也根本没有时间去处理女儿和女婿之间的私生活。
所以,这件事情最后的结果,也只是公主与驸马同时被惠妃娘娘训斥了一顿后,便不了了之。
不过,即便是这件事情最终并没有出现什么戏剧性的结果,却也足够让百姓们津津乐道了。
尤其是驸马杨洄,更是彻底的成了长安城内的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与笑料。
堂堂观国公与长宁公主之子,怎么也称得上一句身份尊贵,却被自家婆姨管得死死的。
就算他的婆姨是公主,那也丢不起这个脸啊。
毕竟说到底,这还是一个男尊女卑的时代。
若杨洄当真只是个依靠皇家赏饭吃的软饭男也就罢了,偏偏他还有一个极为尊贵的出身,这就注定了他与咸宜公主不可能再继续和睦相处下去。
事实也是如此。
自从当日与咸宜彻底翻脸之后,杨洄便干脆不装了。
他先是从公主府搬回了已经废弃的观国公府,随后便每日沉溺于酒色之中无法自拔。
至于废弃的国公府内,为什么还有酒色?
那就得问当日的另一个当事人杨钊了。
没错,杨钊依旧还跟在杨洄身边,一如当日.......又一如今日。
今日的观国公府内,丝乐声声,歌舞升平,唯有杨洄饮醉之后的哽咽声,令人心痛。
“阿兄,我不忿,不忿啊!”
杨洄一个七尺男儿,此刻却是醉眼朦胧,涕泪横流。
他拉着杨钊的袖子,哽咽着反复呢喃道:“阿兄,我好不忿,我好不忿啊,凭什么,凭什么我为她们母子干了那么多脏活累活,她们却还要如此待我,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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