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懂。”
他说。
“你们以为压制、封印,就是解决问题的方法。就像一个人身上长了毒疮,你们不想着把脓血挤出来,把烂肉剜掉,却只想着在外面涂一层又一层的药膏,把它盖住。”
“盖得越久,烂得越深。”
“现在,我要做的,就是把这个‘疮’,彻底挤破。”
话音落下。
他抬起了右拳。
没有惊天的气势,没有灵力的波动,就是这么平平无奇的一拳,对着下方的血池和那道裂缝,笔直地轰了下去。
“轰——!”
这一瞬间,没有声音。
或者说,声音已经被远远地抛在了后面。
整个天命殿,整座山峰,乃至方圆百里的地脉,都在这一刻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哀鸣。
地动山摇!
洛冰璃和唐雪脚下的地面剧烈起伏,如同怒海中的一叶扁舟,若非修为在身,早已被甩飞出去。
她们骇然地看向那血池。
只见项川的拳头落下的地方,空间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凹陷。
那满满一池由无数生灵精血汇成的污秽血水,没有溅起一滴。它们在瞬间被蒸发,化作虚无。池底那坚不可摧,铭刻着无数上古符文的封印阵法,像是脆弱的玻璃,寸寸碎裂,化作齑粉!
紧接着,是那道裂缝。
那道连接着归墟,让历代天命殿主都束手无策,只能不断加固封印的细微裂缝。
在项川那狂暴到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力量面前,被硬生生……撕开了!
“嗤啦——!”
仿佛一块黑色的幕布被无形的大手抓住两端,猛地向外扯开。
原本只有发丝粗细的裂缝,被拓宽、被撕裂,从一道线,变成了一张嘴,一个深不见底的、散发着纯粹终末与死寂的……洞口!
浓郁到化不开的归墟气息,如同决堤的洪水,从那洞口中疯狂涌出!
地宫的墙壁、石柱,在这股气息的侵蚀下,迅速变得斑驳、腐朽,失去了所有的生机与灵性。
“你……你把它放出来了!”洛冰璃喃喃自语,脸上血色尽褪。
她终于明白项川要做什么了。
他不是在解决问题。
他是在激化矛盾!
他把归墟的“坐标”和“祭品”的真相告诉她们,又亲手烧掉了归墟的“契约文书”《窃天命典》。
现在,他又打破了牢笼,撕开了封印。
他这是在挑衅。
他在用最直接、最粗暴的方式,向那个名为“归墟”的恐怖存在,发起最彻底的挑衅!
“它不出来,”项川收回拳头,语气依旧平淡得可怕,“我又怎么能让它彻底消失呢?”
他转过身,地宫的剧烈震动对他没有造成任何影响,那足以侵蚀万物的归墟气息,在靠近他身体三尺范围时,便自动湮灭。
他看着几乎要昏厥过去的洛冰璃,和紧紧抱着妹妹、浑身发抖的唐雪。
“现在,债主已经收到了我的催款单。”
“接下来,就该看看,它打算怎么来收这笔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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