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关头，周栋梁那是一把鼻涕一把泪.
趴在地上,脑袋被自己磕得通红。
尚艺默默地听着，却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她可以不为自己考虑，却必须得为尚阳宗着想。
在父亲身死的如今，在自己资历尚浅的当下，她需要周栋梁这样的老人来镇场子。
可就这么放过这个混蛋，她又心有不甘。
私心与宗门大义互相碰撞，让她一时拿不定主意。
李长生也看出了她的犹豫，所以并未急着下手。
他在等，等尚艺下定最终的决心。
无论那份决心是什么，他都决定支持！
这也算是对尚艺的一点微不足道的弥补了。
同为上位者，落遥却似乎可以理解尚艺犹豫的原因。
“从属契约！”
闻言，尚艺眼睛大亮，立刻有了主意。
可周栋梁却吓得一个哆嗦，本就苍白的脸彻底没了血色。
“你可以选择，我绝不逼你！”李长生冷淡道。
“我,我……”周栋梁突然结巴。
可比起性命，那点自由又算得了什么？
最终，他选择了继续苟活，闷声道：“我签！”
“很好！”李长生笑了。
半点没有耽搁，当场动手,没用半个小时，一道崭新的阵纹被刻画完毕。
然后，尚艺咬破手指，在主人栏摁下自己的手印。
至于周栋梁，也没敢犹豫多久,颤巍巍地举起巴掌，把鲜血淋漓的手摁在奴隶栏。
契约达成，从今往后，周栋梁的性命便被牢牢地攥在了尚艺手心。
“这里没你的事儿了，现在，你可以滚了！”
尚艺不耐烦地把手一挥，回头看向李长生的眼神却格外复杂。
“既然此地事毕，那咱们是不是也该回去吃饭了？从昨晚到现在，我这肚子里除了水就是酒，拉了几泡尿，现在肚子都要被饿扁了！”
李长生换了一副温和的笑脸，顺便拿手在肚皮上抹了抹。
“早饭是你们自己不起来吃的！”尚艺眨巴着眼睛，恢复那副俏皮的模样。
本来，落遥都快忘掉这茬儿了，可没想到，又被突然提起。
“你个死丫头，皮又痒了是吧！”
说着这话，她还隐晦地朝周栋梁别了一眼。
这会儿，周栋梁已颤巍巍地撑起身子，步履蹒跚地钻进荒林。
“这世道怎么了，实话都不让人说了吗？”尚艺却没有收敛的打算。
然后，落遥的拳头便扬了起来，追着她一通乱捶。
李长生在旁边看着，心情相当古怪。
“这事儿，怕是过不去了。”
深深一叹，他揉揉自己的脑门儿。
不过马上，他的手指就停在了太阳穴上，眼神随之一沉。
“哪方道友驾临，何不显露真身，当面一叙？”
听他突然开口，打闹中的两人立刻停手，都警惕地望向四周。
可除了呼呼的山风，山内已几乎没有任何别的动静，连周栋梁的脚步声也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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