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咳咳咳咳!”肺里面再次感受到新鲜的空气,同时还有一股异常刺鼻、仿佛腐臭血液一样的恶臭腥味从自己的喉咙和鼻孔里涌出来,李维忍不住跪在地上开始剧烈地呕吐和干咳。
他认识这种味道,每个克隆都认识这种味道,因为克隆们全是被这种腥臭异常的培养液给喂养大的,完全浸泡在这种**中时你感觉不出来,但当身体弹出培养舱时培养液和空气接触的那一瞬间高富养的培养液就会瞬间氧化腐烂变成这种刺鼻难闻的**,这也是每个克隆生下来必须过的第一关。
“唔,没想到有生之年还会再遭一遍这个罪。”排空了身体里面挤压的培养液,沾染在身上的恶臭依然挥之不去。
好不容易从培养液的折磨中恢复过来,李维强打精神开始注意四周的环境,抬头的第一眼他就愣住了——踩上去非常不舒服的钢铁地砖,由数不清的管道组成的压抑天花板、从自己这边一直排到走廊尽头成百上千的培养舱,还有每隔几十个舱就会配备的清洗消毒室。
简直就跟自己的出生地一模一样。
“这是读取了我的记忆?”伯尔尼生化兵工厂早就在几千年前被塞伯利安人炸平了,李维估计就是行凶者塞伯利安人自己也不能如此完美地还原兵工厂的陈设,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这幅场景还原于李维自己的记忆。
但这并不完全是李维出生时候的记忆,兵工厂里如今空无一人,没有那些忙碌的泰伦操作员培养舱里除了自己之外也没有其他克隆。这地方就好像被废弃了似的毫无生机,只有冷冰冰的机器闪着灯光在运作。
“搞什么鬼……总之先想办法汇合。”
尽管知道眼前的东西都是虚拟出来的李维还是感到一阵不适,他走进消毒间彻底清理了一下身上的异味,又轻车熟路地转到隔壁间取来了给克隆准备好的军服,当他站到镜子前准备把衣服穿上时意外地发现镜子里的人不是那位卢梭小姐,而是真真正正原装出厂的克隆士兵李维107C。
“……”没有一丝多余的精壮肌肉,顶着一头黑色短发、丢在人堆里就不可能被认出来的平凡脸孔,李维感觉都快认不出来曾经的自己了,他七手八脚地套上军服,当左手摸到右袖口下边的泰伦军徽时李维才有了点“这就是自己”的实感。
“OK,整装完毕,然后……”
“砰!”李维身边的储物柜被纳米体重重地打出一块凹陷。
“连身体能力都还原成以前的状态了么?”捏捏拳头检查了一下身体的状况,果然体内没有永动核心,或者说那个什么系统认定李维就是个克隆所以没有给他模拟出永动核心。
这可不是件好事,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习惯了挥霍永动核心的日子再回到必须要时刻注意纳米存量的克隆身体里李维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适应得来。虚拟世界里虽然没有一丝真实,却往往比现实更加注重真实性,这里的一切都会遵照着理论去发生不会有过分的偶然,在培养舱的虚拟世界中摸爬滚打了几个月的李维比谁都清楚这一点,所以一旦你被系统定义为弱者基本上就别想靠着什么偶然去翻身了。
“死亡惩罚不会也跟培养舱那时候一样吧……”培训过程中曾经经历过无数次“死亡”的李维颇有些心虚地自言自语道,饶是坚强如他,“尽量真实”地死了那么多次难免也会留下心理阴影的。
但是既然来了就不能逃避,自己在现实里都不怕死虚拟又算得了什么,如此宽慰着自己李维信步走向上一层的出口,李维记得这个兵工厂下层只有一个上下出入口,那是为了方便控制下层以防精神异常的克隆个体被意外释放。
果不其然,出口就只有李维记忆中的那个,就在这片压抑的生化设备尽头。可是李维看不到向上的灯光,或者说光照在那条通道里面就像是照进了黑洞一样不会有一丝一毫反射回来,这倒是让李维联想起了克隆兵们在战事间歇时给他推荐过的某款老式VR游戏,因为场景建模的成本很低在需要交换场景时就用了这样生硬的处理手法,但这个虚拟世界显然不存在什么建模成本的问题,也就是说设计者故意用了这样的射击来告诉系统里的人他们是身在游戏之中么?
“设计这系统的人一定是个复古的家伙。”朝着那片黑暗摇摇头,李维径直走进了未知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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