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
狄森看着这只站立大虎。
蛛丝马迹表明，这就是被怅鬼反控制的虎妖。
“我叫虎飞,是虎脊山山灵。”虎妖恭敬道。
山灵。
是民间传说中的东西。
传闻世间有虎，虎修为灵，定山作君，是为山君。
此等诡异现象，看来应该不假。
摸出怀中纸片上儿戏画的双眼，狄森弹指飞向虎灵。
虎飞双手接住纸张，对狄森恭敬拜下。
“感谢道兄！”
狄森也没否认自己是不是道兄，只是盯着虎灵。
这明显是一双假眼，假眼蒙蔽自身？
虎灵将纸张放在眼部，纸面画上的双眼瞬间灵动起来。
“不知道兄来自哪家道观，我虽修行不久，但也认识几家。”虎飞道。
狄森盯着虎飞，缓缓道：“你在看什么？”
虎飞夺回眼睛，双眼便不停向他身后那些村民看去。
虎飞灿灿一笑，笑道：“道兄,这些人给我吃掉，我护黑水城百年如何？”
这话声音不小，韩俊等人纷纷听到，脸色立刻苍白。
从刚刚那披头散发的女人出现开始，他们就看不懂了。
直到现在,这只像人一样站着的老虎说要吃他们，他们才听明白，却也只明白这一点。
狄森不为所动：“这话谁告诉你的？”
“实不相瞒，我本是虎脊山长大，长大后云游四方。
回到虎脊山后,我本想潜身修练，望闻世间更迭，以寻成仙之机。”
虎飞落寞道：“奈何，六年前，有一队从沙河城来的金光寺佛家弟子，以黑水城有覆灭危机为名，让我必须护卫黑水城百年。
我本想成为逍遥虎仙，自是不想做那笼中鸟，我刚拒绝，那些佛家弟子就把我打得半死。”
说到这里，虎飞看向狄森：“若非道兄，我早已身死道消，再无修仙之机！”
狄森略有明悟，虎飞不过是想活着，以为他也跟那些佛门弟子一样：“你为了活着成仙，所以现在想答应那些佛门弟子。”
“是的，道兄！”虎飞低头。
狄森道：“若让你不吃，你就能活着呢？”
他已看穿虎飞状态，浑身血肉只是假象，再无血液流动，肌肉活动迹象。
这说明，虎飞早已死。
只是不知为何能还剩一口气吊着，没完全死去。
虎飞茫然抬头：“那我还有命成仙吗？”
“仙？”狄森平静道：“世间无仙！”
“那我追求的是什么？”虎飞踌躇，一脸茫然无措。
狄森道：“不过是妄想。”
嘶啦！
虎飞眼部纸张出现一道裂痕。
“啊！”虎飞后退几步，面容痛苦：“逍遥仙，我要成为逍遥仙！”
“仙？仙是要争的！”
狄森踏前一步，目光逼视虎飞：“你可有争过？无争岂非人人成仙？”
嘶啦！
虎飞眼部纸张再添数道裂痕。
“为什么，我只是想成仙，自由自在地活着！”虎飞凄厉惨叫，那呜鸣之声，令人身心动摇，产生怜悯。
狄森默然道：“此间无仙！”
疯狂之后的虎飞，忽然变得镇定问道：“为何无仙？”
从开始到现在，虎飞仿佛只需要一个答案。
狄森抬头望向上方，似是透过岩壁看到外界万物。
“此为无间，无间地狱，灵不可破，仙不能临！”
嘶啦嘶啦嘶啦！
虎飞眼部纸张忽然加速撕裂，如乱叶纷飞，散落。
呜！
悲声呜鸣，虎飞眼部纸张尽数散去，一双虎眼长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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