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
陈渐安觉得不能坐以待毙,此事是由李钰引起,还是要找李钰解决。
于是和陈渐鸿前往府城。
……
顺庆府城,一家颇为雅致的茶楼内。
陈渐安和陈渐鸿相对而坐,面前的上好龙井早已没了热气,却一口未动。
两人脸色阴沉,他们让去请李钰过来。
未曾想都等了两三个时辰,还没什么消息。
“真是岂有此理,一个黄口小儿,竟敢如此摆谱!让我等在此干等!”
陈渐鸿脸色阴沉,原本他的养气功夫还是不错的,但遇到李钰后,就越来越差。
现在动不动就想发火!
陈渐安脸色也不太好看,他虽然已经被罢官,但毕竟当过京官,屈尊约李钰来见面,对方居然不给他面子。
“看来,他是铁了心要与我陈家作对到底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难道就任由他在报纸上继续煽风点火?”
陈渐鸿焦急开口,阮家案虽暂押,但报纸却在持续刊登收集阮家案线索的消息。
阮家案是他一手操办,这要真被查出点什么,最先倒霉的就是他。
陈渐安深吸口气“既然他不来,那咱们就去见他!”
于是两人前往府学。
府学门房见两位气度不凡却面色不善的老者要求见李钰,本欲阻拦,但听闻是前吏部郎中,不敢怠慢,只得进去通传。
李钰正在学舍内与林澈,马致远,高登云等人讨论经义。
张书怀跑了进来“钰哥儿,门房来通传,说是前吏部郎中找你。”
几人一听面面相觑,李钰和陈家的事他们都已经知晓,现在找上门来,这是来者不善啊。
“我们陪你一起去。”
李钰摆了摆手站起身,“不用了,这是府学,他们也不敢乱来,你们先讨论着,我去去就回。”
随后出了学舍,心里想着自己都拒绝和他们见面了,没有想到还找到府学来,看来是真急了。
一处凉亭内,李钰见到了陈氏兄弟。
和之前在公堂上相比,两人明显老了一些,两鬓白发都增多了,看来确实这段时间很焦虑。
“李钰,你如今好大的架子,茶楼相邀居然不来。”
陈渐鸿见到李钰那慢条斯理的样子,气便不打一处来。
李钰淡然道:“我学业繁忙,且自觉与二位并无私交,私下相会恐惹闲话,故而未赴约。”
“不知二位老翁来府学找我,有何见教?”
老翁?
听到这个称呼,陈渐鸿和陈渐安两人都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我们才40来岁正直壮年,你居然喊我们老翁?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老了?
不过现在不是做口舌之争的时候。
看着这让自己罢官的罪魁祸首,陈渐安恨不得立马掐死他。
深吸口气,陈渐安压制住情绪,开口道:“李钰,明人不说暗话,报纸上的那些文章,也该适可而止了。”
“况且科举一事,对你并无影响,你现在不还是成了生员。”
“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年纪轻轻,前程远大,何必揪着旧怨不放,为自己树敌太多?”
李钰笑了笑“陈老翁此言差矣,学生办报,只为明辨是非,并非揪着私怨。”
“至于树敌?”
他迎上陈渐安的目光,收敛笑容“学生只知,读书当明理,做人需正道。”
“若因惧怕树敌便对不公之事缄口不言,那这书岂不是白读了?这秀才功名,要之何用?”
“你觉得我说得对吗?”
陈渐安被李钰的话怼得脸色铁青,没有想到李钰态度如此强硬。
他想放下身段说几句软话,但看着李钰那年轻却坚定的脸庞,想到自己堂堂前朝中大员竟要向一个秀才乞求,那点可怜的尊严又让他无论如何开不了口。
最终陈渐安拂袖而去,临走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李钰,但愿你不要后悔今日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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